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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作者:君莫醒
更新时间:2018-11-13 04:10:33
    初夏清晨的阳光温暖而柔和,微风轻拂若小夜曲的前奏。

    小区外的街道逐渐热闹起来,空气中飘着的满是鸡蛋灌饼和豆腐脑的香味儿,青石铺筑的旧街道浸淫着暗灰的油渍,却丝毫不妨碍来买早餐的人们脸上盎然的笑意。

    “熠熠啊,又要迟到啦?”卖鸡蛋灌饼的女人乐呵呵地跟从楼道里冲出来的女孩子打招呼,手脚利落地把一个做好的鸡蛋灌饼撞进塑料袋塞到女孩手里,“快,拿着,路上吃。”

    罗以熠也不推辞,抬手便接过来,大大咧咧地回头喊了一声“刘阿姨谢谢啦”,脚下的步子依旧片刻不停。

    等公交的空档,她对着站牌的玻璃揉了揉来不及梳理的头发,试图让睡觉压的有些翘起的发梢柔顺一些,最终还是懊恼地放弃了,罗以熠嘟着嘴似乎在跟自己生闷气。

    肩膀蓦地被人拍了一下,罗以熠回头便看到好整以暇的何灵珊。

    “洗脸了吗?”何灵珊嫌弃地在她额头上揩了一把,然后拧着鼻子上下打量着她,“橙黄配橘红,你穿衣服的时候还没睡醒吧?”

    罗以熠不耐烦地推开她晃着的手指,眨了眨依旧惺忪的睡眼:“一大早的就埋汰我,小心出门撞色狼。”

    “你说要是不仔细看,”何灵珊也没搭理她的反抗,摆出一副大爷样,轻浮地抬手勾起她的下巴,“谁能发现你……其实倾城绝色呢?”

    罗以熠仰头的姿势让她凌乱的黑发再也遮挡不住脸,阳光斜照过来,她的五官美得像漫画一样不真实,完美精巧的脸型,深邃而又不失柔媚的五官,悬胆鼻,樱桃嘴,以及微微上挑的狐狸眼。

    何灵珊第一次看清她的脸愣了几乎有一分钟,往后每次看依旧被惊艳到,此时发现罗以熠一脸无辜地闪着大眼睛盯着她,立刻翻了个白眼松开手:“暴殄天物。我要长成你这模样,还半死不活地上什么班,天天往死里打扮,指不定就能钓到高富帅天天住豪宅养狗玩,闲的不行了就去逛逛街刷卡不眨眼……”

    “车来啦。”罗以熠煞风景地打断她,拉着何灵珊奔向公交车门。

    两人手忙脚乱地挤上大腹便便的公交车,都松了口气。

    “真要命,”何灵珊嫌恶地拍了拍刚刚被人蹭到的衣袖,“我要是你,才不挤这种该天杀的公交车!”

    “好啦。”罗以熠呆呆地眨了眨眼睛,依旧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语气云淡风轻,“你想这些不如多烧一炷香祈祷下辈子投胎到有钱人家比较靠谱。”

    “啧啧,我看你一身细皮嫩肉的,跟我们这种糙妹子完全不是一个层级,”何灵珊朝她领口瞟了一眼,咧了咧嘴角,“指不定你原本就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被贱人陷害导致失忆了……”

    公交车停停走走,晃得罗以熠有些头晕,顿了顿才面无表情地开口:“你是没营养的八点档电视剧看多了,见谁都能脑补出一大堆恩怨纠葛的过往,而且在你的意识里贱人总能把善良的脑残主角逼成狗……说不定我失忆之前就是那恶毒手段层出不穷的小三儿,被正主绳之以法惩奸除恶了。”

    “喂……”何灵珊“扑哧”一声笑出来,用胳膊肘抵了她一把,“你让我幻想一下都不成么?好歹让我满足一下心理上的渴望。”

    罗以熠翻了个白眼,开始埋头解决手里还冒着热气的鸡蛋灌饼。

    人只有两种情况下是最清醒的,一种是满足了食欲的时候,另一种是满足了性/欲的时候,罗以熠深信人在腹中无粮的情况下智商会下降百分之五十。

    何灵珊闻到味道不由得撇了撇嘴再次露出嫌弃的神色:“一大早吃这么油腻,你不怕消化不良?”

    “小师妹,你能盼我点儿好吗?”罗以熠拧着细眉看着窗外急速闪过的高楼大厦,大口咀嚼着含混不清地说。

    何灵珊瞪她。

    她“小师妹”这个外号在公司里传开全败罗以熠所赐。

    当时罗以熠第一次来公司报到,她过去友好地表示慰问:“你好,我叫何灵珊,你叫我灵珊就好。”

    罗以熠当时愣了几秒,然后笑得无比灿烂:“灵珊小师妹,你是不是有个大师兄叫令狐冲?”

    两人又是踩点儿到达办公室,刚坐稳便听说上面有人来视察。

    罗以熠手忙脚乱地把包着剩下四分之一鸡蛋灌饼的塑料袋扔进垃圾篓,抽了张纸巾胡乱擦了擦嘴,下一秒便看到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进来,为首的男人格外年轻,却也格外有气势。

    何灵珊呰牙咧嘴地朝罗以熠使了个表情,罗以熠有些头疼地扶额。

    这天甚至整栋楼都只有罗以熠一个人不穿正装,不正装也就算了,这样鲜艳的搭配简直不惹眼都对不起一整楼的素色。

    为首的男人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十几秒,然后才踱着步子继续走。

    何灵珊憋着笑,过去捅了捅罗以熠:“一会儿要被叫去谈话了。”

    “就你幸灾乐祸。”罗以熠懊恼地趴在桌上。

    “那是容董事长的四儿子容敛,你第一次见吧?”何灵珊低声凑过去八卦,“超帅,有没有?”

    罗以熠吸了口气,从桌上撑起身子,摇着头看了看身边一脸兴奋的何灵珊:“有,行了吧?”

    “单身哦。出手吧,女神。”何灵珊笑得一脸奸佞。

    罗以熠推了推她:“好了啦不要闹了。”

    罗以熠忐忑了一整天,也没被找去讨论“关于员工的形象问题”,终于怀着不安的心情下了班。

    她伸了伸懒腰,在门外等何灵珊同路回家。

    时过黄昏,华灯初上。

    罗以熠正要抱怨何灵珊磨磨唧唧,一辆白色的宝马悄无声息地缓慢滑到她跟前。

    车窗摇下,容敛微微探出头:“你家在哪,我送你。”

    罗以熠有些愣怔,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拒绝:“我在等人。”

    “上来。”容敛简短的两个字,力度十足。

    “容总,真的不用了。”罗以熠犹疑地退缩了两步,似乎有些紧张地揪着挎包的带。

    容敛的脸色沉下来,唇边扬起一抹冷傲的笑意:“好像如果没了这份工作,你连房租都交不起?”

    罗以熠诧异地看着他,眸底闪过意味不明的光,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车。

    车里弥漫着让她有些晕眩的香味,她抿了抿唇安静地坐着。

    “想吃什么?”容敛透过后视镜打量着她。

    “我……我减肥,晚上不吃饭的。”罗以熠暗自拧着那只磨得有些旧的挎包,有些心不在焉。

    容敛闻言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心想她就算拒绝也要找个靠谱的理由,她瘦的像把骨头似的还减什么肥:“那就不吃饭。”

    容敛的确没去餐厅,当然也没把她送回家,而是把车停在了一个五星级酒店的停车场,回头对她不容置喙地说:“我先上去,一会儿给你打电话,你再来。”

    罗以熠闻言觉得一阵反胃,又不敢表现出来,在车旁犹豫了好久,直到被她用了五年的旧手机发出并不悦耳的铃声,她才妥协一般地走进酒店。

    虽然是无所谓的事情,但还真的是不情愿呢……

    她一边想一边在门口踯躅不前,另找一份工作不是不可以,但这期间的开销的确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情。那种每天都饿肚子睡廉价旅馆的日子她不想再过了。上/床而已,她又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哪儿那么多可矜持的。何况容敛是条大鱼,说不定自己那些麻烦也能一并解决……

    她一边在心里计算着事情的划算程度一边下意识地后退,不料撞上匆匆走进酒店的一个人,踉跄着摔倒在地上。

    “对不起。”她从地上爬起来,慌乱无措地抬头,然后再也移不开目光。

    男人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遮住半边脸的墨镜,镜下露出毫无瑕疵的麦色皮肤,尖削的下巴不悦地抽紧,薄唇微微抿成一条直线。

    罗以熠没穿高跟鞋,身高刚刚到他肩膀的位置,他高挑颀长的身影轻易笼罩住她,让她觉得全身都不舒服。他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于是她也愣了神一般挪不开脚步。

    就这样僵持了几分钟,她才慌乱地想到墨镜后的那双眼睛也可能是在打量她,有些不自在地试图理一理她乱糟糟的头发,垂头时地面映出她依旧邋遢的模样,顿时想要落荒而逃。

    “你要去哪?”伴随着低沉磁性的声音,她的手腕被一只修长漂亮的手扼住。

    阮司桀脚步虚浮,如梦似幻地看着眼前惊得像小鹿一般的女人,心下顿觉自己换个城市的想法是对的,不仅听得到她的声音,还能看的到她的人了——虽然看上去不太对劲。

    “我……我……”罗以熠舌头有些打结,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直到浓重的酒精味儿扑面而来她才惊觉眼前这个男人喝醉了。

    阮司桀死死地拽着她纤细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将她连拖带拉带到自己的房间,然后毫不客气地扔在床上。

    “先生……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罗以熠心跳一下比一下快,简直要跳出胸腔。她大脑一片空白地看着对面的男人慢条斯理地将墨镜摘下来,露出一双狭长拖延的丹凤眼,比她猜想的还要妖孽上几分。

    “你终于肯来见我了是不是……”阮司桀轻轻抬手挑起她的下巴,像是欣赏某种珍藏般仔细地端详着她的脸,继而随手把外套脱掉,长臂一勾将她禁锢在自己怀里,耳鬓厮磨,“这次等了你五天……你说要怎么补偿我才好?”

    “……”他身上有一种清淡的薄荷香缭绕,罗以熠心跳如擂鼓,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精致绝伦的五官一点点凑近,他温和地扬了扬唇角,像亲/密的恋人一般隔着衣服贪恋地一点一点地摩挲她的腰背。

    良久他才满意地勾起薄唇,攫住她瘦削小巧的下巴,霍然吻住她。

    他用力地扣着她的后脑勺,腾出一只手来将自己的上衣扣子一颗颗绕开,露出漂亮耸致的锁骨和光洁健硕的胸膛。罗以熠从来不是一个花痴的女人,但依旧看得呆了。

    阮司桀喝了不少酒,但昏昏沉沉中依旧将她的衣服熟练地褪去,一件一件丢在地上,直到他熟悉的气息逐渐清晰起来。

    他食指微勾,挑起她白色的内衣,放在鼻下半眯着眼嗅了嗅:“还是那么香。”

    罗以熠彻底红了脸,终于回过神般地想扯过被子遮住自己的身子,却被他轻而易举地擒住手臂,不容她挣扎地固定在她头顶。

    “不……不要……”罗以熠终于拉回了点儿理智,她到底在做什么?怎么半路碰上一个男人就滚到床/上来了!

    “嗯?”阮司桀紧/密地贴/附着她,唇边噙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一会儿再不要。”

    罗以熠还来不及窘迫自己身体的反应,便被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猛然贯/穿。

    钝痛立刻从她的身体内蔓延开来,罗以熠拧紧了眉,不情愿地开始挣扎。

    怀中的女人温热而馨香,阮司桀对她柔柔弱弱的挣扎毫不在意,沉醉地在她的皮肤上一点一点用力地辗转/吸/吮,恨不得把她娇小的身躯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我好想你……这次留久一点再消失,乖……”他轻轻啮噬着她玲珑的耳朵,在她耳边哑着嗓子低声言语,极尽温柔地/疼/爱/她/每一寸的皮肤,渐渐感到身下的女人开始顺从地不再乱动,便更加肆无忌惮地掠/夺/她的柔软。

    仿佛所有的感官都被唤醒了,他哪怕是一下轻轻的触碰都能让她一阵持久而绵长的/酥-麻,罗以熠茫然无助地揪着身下的被子,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着白。

    一股难以言喻的浪潮袭来,让她几欲昏厥,迷蒙中她感觉男人从她的身体里退了出来。

    她松了口气,伏在床上/娇/喘微微,还来不及喘口气,便又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环住腰,从身后再次猛烈地闯入。

    “呃……”她惊诧地发出一声闷哼,下一秒便被自己无意识吐出的暧/昧的轻/吟所掩盖。

    她的手肘撑在床上,难以再妨碍他的动作,阮司桀毫不费力地用双手捉住她胸前的两团/柔软,修长而灵活的手指温柔地揉捏着微微颤/动的丰/盈。

    他像是迅猛的海浪一般狂烈地席卷着她五年不曾敞开的身体,罗以熠有些承受不住地沉下腰肢,微微仰起头喘/息,眸光若星辰般闪烁。

    阮司桀趁机吻住她娇俏的双唇,辗转舔舐,她瞠目结舌地盯着他近在咫尺的俊美侧脸,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场荒谬而放/荡的梦。

    他娴熟的动作温柔至极,二人亲密的/纠/缠/发出轻微的响声,回荡在安静的室内却愈发清晰入耳,罗以熠被这样的场景冲昏了头脑,只能放松了身体任由他胡作非为。

    手机铃声不识时务地打断了两人的动作,阮司桀不耐地蹙了蹙眉并未打算理会,下一秒却感觉身下一凉,怀里的女人像一条灵敏轻盈的小猫一般蹿过去摸手机。

    他狠狠地睨了她一眼,不由分说地从她有些无力的右手中抽出手机便点了接听键:“你好。”

    对方沉默了一下才开口:“你是谁?罗以熠呢。”

    清晰的男声让阮司桀蓦地清醒过来,几乎是慢动作一般,他僵硬地低头看了看床上抱着自己的身体缩成一团的女人,大脑有一瞬间的缺氧。

    “喂?”容敛带着压抑的怒意再次出声。

    阮司桀毫不客气地断了电话,把手机关机扔在地上,抬手紧紧地攫住罗以熠的下巴强迫她抬头。

    昏黄暧昧的灯光下,她依旧妖冶的狐狸眼与记忆中分毫不差,却少了几分魅惑,只是娇弱无助地看着他,楚楚可怜的模样告诉他,刚刚他是真的强迫了她。

    怀中唯唯诺诺的女人甚至不如rosie更像罗歆,但他知道,她是。

    他确定她是罗歆,但有什么地方的确不对,但他顾不得,他只知道她消失了五年,终于又被他真真切切地触摸到了。他半跪在床上,尖细的指间小心翼翼地顺着她脸的优美弧线划过,然后猛地把她按在身下,几乎要将她揉碎了一般狂热地吻着她。鼻腔有酸涩不断涌出,他用力地汲取着她的体温,试图弥补五年来的空白。

    “你回来了。”他哑着嗓音说出他以为永远没有机会说的一句话。

    “先生,我……我姓罗,我叫罗以熠。你认错人了……”罗以熠又疼又累地在他坚硬如铁的怀里瑟瑟发抖,对他的言语不明所以,只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清楚,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你可不可以把手机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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