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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伊人睽睽
更新时间:2018-11-13 04:10:40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杨清和望月都没怎么见面。杨清刚收了弟子,是他唯一的亲传弟子。苏铭筋骨底子不好,习武天赋也不那么好,唯一称得上好的,就是他对习剑的悟性了。幸而他有个认真负责的好师父,杨清。

    杨清的性格,属于对待与己无关的人、非常的宽容、不放在心上;对待与自己有确切关系的自己人、非常的耐心、细心。

    收了苏铭做徒弟后,杨清就在帮苏铭重塑筋骨。翻阅古籍,请教诸位师兄师姐,往返藏书阁——苏铭每天晚上都要在杨清那里,泡药浴,并由杨清为他一遍遍冲洗穴道,打开气血。

    如此不到一月,苏铭苏少年神清气爽。润如玉,凉如剑,眉心血红,姿容秀明,貌美程度更上一个台阶。

    杨清不光帮苏铭重新打磨筋骨,还为他系统地重塑武学世界。

    往日在外门教授弟子武功,因为个人的休息进度不一样,长老们采取的都是大而广的指点方式,细节处,请自行顿悟。顿悟的好的,进内门;顿悟的不好的,一辈子在外门打转吧。苏铭进了内门,做了杨清弟子,杨清给他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苏铭对师父的敬仰,更上了一层台阶——

    其实他已经十五了。他选杨清做师父,还有点小心思。就是虽然杨清年轻些,但杨清的好处是没有收过弟子,脾气也是公认的好。苏铭觉得如果自己能拜入杨清门下,师父本就是脾气好的人,再加上只有自己一个弟子,即使自己其他方面可能差一些,师父也会用功教授自己。

    苏铭却没想到,他师父会为他做到这个地步。尽一个月的时间,帮他把筋骨重塑后,师父又在研究剑谱,大有为了他这个弟子、亲身研究剑术的样子。

    苏铭有些惭愧,心想:我自入云门,一切皆是我自己努力的结果。并没有人真正宽待于我。原以为进了内门,和在外门时,也差不了多少。我没想到,我耍了小心思选的师父,师父却对我这么用心。我何德何能?日后定要万分孝敬师父,绝不能辜负师父的厚爱。

    于是,苏铭也想帮一帮杨清。师徒间不用言说的规矩,本来就是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役。杨清被掌门交了一大堆事务后,也会将一些交给苏铭去做。意外地发现苏铭性格沉稳,喜怒不形于色,做事倒是很利落。

    几桩差事完成得漂漂亮亮,风采一时之间直逼内门大弟子江岩。幸好江岩性子温软不在意这些,也幸而苏铭沉默寡言不卑不亢,两人之间没有生出什么龃龉来。

    让上面观察这一辈弟子的长老们纷纷点头,笑言,“杨师弟收的这个弟子,虽然年纪大了点,行事却是不错,很有分寸。日后成长起来,也能独当一面,壮大我云门了。”

    “是极。江岩性子毕竟软,身为门派大师兄,虽得人喜欢,然到底旁人的恭顺不足。等苏铭再磨练磨练,这两人在外性子互补,我们才能真正放心啊。”

    “杨师弟会选徒弟啊。”

    日子一日日往后走。

    日复一日中,随着武学的心思专注,随着日常事务的繁琐,苏铭本来就对望月没多少的小心思,就这么淡了下去。他聪明机敏,虽少言少语,却能看出师父和杨师妹之间那点儿不一样。一边自己这边淡了心思,一边替师父提心吊胆——师父怎么敢和自己的师侄产生这种不可告人的感情呢?!

    他师父如谪仙人一般,风采气度皆是上好。人还年轻,武学在长老中已是前列。假以时日,成就更为不凡。他师父待他还很好,每天给他指点武功,每晚要他在自己面前打坐调息……从无一日中断。

    这么好的一个人,身上一点儿污点都没有。唯一的污点,就是和自己的师侄牵扯不清啊!

    苏铭好几次想劝自己的师父,和杨师妹断了吧。杨师妹是很可爱,他也喜欢过。但他想劝师父跟杨师妹断了,却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师父在云门的前程考虑。云门虽然对弟子宽容,采取放任式养法。但这种乱-伦的事,名门正派这边,不管过多少年,都是受人唾弃的!

    苏铭绝不想看到他那云中君一般温雅无双的师父,有朝一日,被天下人唾弃。

    他师父就该高高在上,万尘不染。他师父就不该落入尘埃,被小人践-踏。

    苏铭无数次想开口劝师父,然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因为师父很忙,既要忙云门和魔教合作的事,又要指导他的剑术。在师父收他做弟子前,苏铭常能看到师父悠悠然,或坐在山中亭间出神,或在山水之旁指点弟子所学,永远闲适安然的模样。但是现在,师父早已经不教外门弟子武功了,每天忙得很。

    苏铭想劝师父,连个切入口都没有——他自从拜师后,已经很久没见过杨师妹了。

    杨师妹从来没来过师父这边。

    苏铭也试图去找过杨师妹,想示意杨师妹为了师父的前程,远离师父。然杨师妹似乎也很忙,几乎每天的时间都放到了藏书阁中,连习武堂都很少去了。堵了几次没堵到人后,苏铭便放弃了杨师妹那边。

    杨清这里的院落,苏铭现在是常客。院中清寂,除了每日晨扫的弟子,空无一人,打水泡茶这样的事,以前是杨清做,现在是苏铭做。

    杨清的日常生活,特别的寡淡。他的屋中,也只有他一个人住的痕迹。

    望月没有来过。

    杨清清心寡欲。

    好像生活中,除了苏铭这个弟子,也没有别的事了。

    其实杨清也找过望月,望月一直在藏书阁。她很少有这么上心的时候,杨清猜到点什么,却并没时间问望月。

    索性小姑娘一直在,只是没空理会他,他也没太多精力。还是等他闲下来,再问吧。

    这一忙,就将近两个月。

    只有夜深人静,所有人都离开后,才能翻墙跃窗,站在她床前,看一看这个疲惫的姑娘。

    一言不发,俯下身去,只看一看就好。

    沈长老来过好多次,跟杨清拉拉杂杂试探很多,都被杨清挡了回去。有段时间,沈长老几乎天天过来做客,还私下问苏铭——“你师父这里,没有别的女弟子来过?”

    苏铭作不解,“我师父好像只有我一个徒弟吧?”忧心忡忡问沈长老,“莫非我师父要收别的弟子?师伯您是不是听我师父说起过什么?他对我不满意吗?”

    苏少年少言少语,然情真意切,目光澄净。沈长老从这个少年的面上,根本什么都看不出,只能拍拍他的肩安慰一番,如此便摇头叹气地走了。

    沈长老一开始来的勤,后来大约什么都没发现,就来的不勤了,改成隔三差五地抽查。

    也是可爱。

    实则,杨清和望月,也确实各有忙碌之事。最开始两人意外在藏书阁中碰面那次,望月就支吾了一下,“接下来一两个月,我可能会有些事,没时间天天去你那里,你多多担待。”

    杨清笑答,“接下来一两个月,我可能也有些事,也没时间天天去你那里,你多多担待。”

    两人达成共识,都轻松很多。

    各去忙各的事,不扰对方清净。

    等到了十一月份中旬,杨清的忙碌,才告了一段落。林长老从西南那边传回的消息、云门和几大门派的接触、魔教的态度、魔门的抵触和惊恐,都步入了一个不再让人手忙脚乱无从应对的阶段。

    在经过两个月的试探后,各方都心中有了数,知道了对方的底细,就是水磨功夫了。

    十月中,云门帮魔教灭了流月宗后,魔教那边,和云门这边的情报网合二为一。不仅是为本派提供消息,也开始向需要的人贩卖消息。一月成效,拿回来的账本,让云门掌门笑逐颜开,更是坚定就这么走下去的决心。

    而旁的三大门派,一看云门现在的状态,都有点眼热。听说云门和魔教,还在商量着准备打通通往西域的商路,利益共享……魔教的有钱程度,正道这边都略有耳闻。

    昔年原映星父亲在世时,与正道合作,与朝廷合作,打开了不少途径。虽后来,这些途径随着原映星父亲的死亡而被掩入尘土,但魔教想重新挖出来,还是很容易的。

    魔教人数多,然大部分教徒都是普通百姓,只有些修身养性的傍身武功。人数多,却不成气候。财政大权,有钱的人,一直是魔教的高层。高层瓜分,每人获益,就很多了。

    正道这边的门派,却不像魔教那样广撒网、不劳而获。永远在缺银子、缺钱。每年向武林盟要钱,武林盟背靠朝廷,朝廷却也不是钱多的生锈。门派自己运营,经营得好的,武功不咋地;武功很高的,又清高地不肯去弯下腰赚钱。

    魔教现在这么插手一脚进来,动心的门派,绝不是一两个。

    然大家都还在玩矜持,等魔教一请再请。

    呃……大家没有等来魔教的一请再请,因魔教那边又出了问题。

    听说魔教现在要洗白,虽然不认同的人很多,但行走江湖,确实很少见魔教人打杀的影子了。已经太平了一个月,听说云门和魔教的弟子,都被派去和其他魔门争地盘、多利益去了。

    于是几个门派弟子出门时,长老们的吩咐,不再像以前那么慎重又慎重。

    倒霉催的事,正赶上碧落谷。

    碧落谷某山弟子出行,与魔教人遭遇。原来碧落谷弟子打算各走一边、不和魔教人打交道,谁料到对方突然冲了出来,杀碧落谷一个措手不及。最后回去的,只剩下了三四个弟子。弟子向长辈哭诉,碧落谷怒发冲冠,谷主气得手都在发抖,“好好好!好一个魔教!还说要与我山谷和解,却是这么个和解法!我碧落谷和它魔教,势不两立!”

    碧落谷通过武林盟的面,向魔教发出了追杀令,宣告碧落谷和魔教势不两立的立场。

    此令一出,天下大惊,口水全都喷向云门了——你云门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已经跟魔教同流合污了?为什么魔教人还敢杀我正道的人?!你们云门是不是包藏祸心?!

    被一群门派上门指责,云门掌门焦头烂额,连忙写信给在西南的林长老,当然,也送了一封信给原映星。

    以前双方通信不便,现在情报网合并后,云掌门很快收到了原映星的回复。

    原教主的说法云淡风轻:淡定。莫急。容我解决此事。

    风掌门:……?

    把信翻来覆去地看,还是只有这么两行龙飞凤舞的字。

    风掌门还担心自己没有认清楚对方这都快飞到天上去的高调字体,拿着从西洋那里得到的放大镜看了看,确定:没错,原映星就懒洋洋地回了这么几个字!

    风掌门又把信在火上烧半天,拿各种药水试探办法。最终不得不死心:没有暗号,没有什么欲说还休的话。原教主回他的信,就是这么任性。

    风掌门差点被原教主气吐血:你说啊!你说清楚啊!到底什么事,你让人死个明白啊?!你就算是要毁约,也不能玩这种“你猜我猜猜什么”的游戏吧?

    好在,林长老的回信,很快也到了,抚慰住了风掌门的暴躁情绪,总算让云门这边得知,魔教那里出了什么问题。

    原映星并没有跟云门毁约的想法,计划如期推进。他身为教主,按说有全权控制魔教的能力,该说一不二。然魔教前段时间,刚发生过内讧,原映星事后的杀伐手段,虽有震慑之意,却也真正让人畏惧。有人对他产生了不满情绪,碍于教主的声望,也不敢说出来。

    这一次,魔教和云门合作,不,不光是和云门合作,还要和正道那边和解。

    魔教中近乎一半的人,都在反对——

    魔教人的身份很杂。但能被逼入魔教的人,除了本身就长在这里的,都是有一些难言之隐,与正道那边有不可磨灭的仇恨。仇恨不共戴天,双方互杀多年。即使有些没仇,在这么多年的打杀中,也生出了仇。

    例如你杀了我的全家,我就要你断耳割舌;

    你伤了我儿子一条手臂,我要你全家陪葬。

    这种仇恨太浓烈不可解,单是原映星轻描淡写一句“哦,以后咱们圣教,要休养生息,不跟正道那边打了”,是远远抹不去的。

    哦,还有一种人,是天生的穷凶极恶之徒。跟正道无冤无仇,但就是喜欢杀人,喜欢见血。魔教正好能完美满足这帮人的口味,还不会被人追杀。

    本来大家都挺开心的。

    现在,原教主说,“不行,不许,不可以。所有人都给我停下手。”

    几人能真心顺服?

    半壁江山的反对,被原映星用铁血手段镇压。

    只是镇压之后,口服心不服的人,还有很多。然后魔教的人很多、很多……原映星只管高层,不可能每个耳提面命地杀过去。

    叛教的人挺多的。

    没有叛教、但不服原教主的人,也挺多的。

    魔教那边在闹,原映星一边得保证跟云门合作的顺利进行,一边得控制住教中的不安分分子。他选了些名单,派去跟其他魔门的人打杀,缓和这种僵持。然,仍有一些人出走,在江湖上,追杀白道的人。

    原映星已经派人出去拦回这些人,把他们带回教中处置。不过嘛,总是有一些倒霉催的,撞上来。原映星只能耸肩了。

    从林长老那里,听说是这么个情况,风掌门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还好不是原教主那边有变卦之心。只是有人不服管教而已。

    风掌门当即书信,与几大门派交底,与武林盟交底。言称魔教之过,然过非死罪。云门和魔教已经在想办法追回这些不服管教的人,希望大家配合,也请给魔教一个机会,一段时间。

    嗯,没有遭遇魔教的人,在围观;

    遭遇过但损失不大的人,在犹疑;

    碧落谷这种倒霉蛋,一天一封书信地送到云门来,就差指着风掌门的鼻子骂了。

    风掌门淡定地吩咐童子,“下次碧落谷送来的信,拿去烧火用吧。不用交给我了。”

    已经给了江湖人一个交代,也知道原映星那边在处理。

    云门这边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回过头,风掌门就与众位长老开会议事——“依我所见,魔教的人不够用。林长老回来的信,说占魔教一半以上的人,武功都不用考虑。这些人是魔教的中坚力量,然对于那些武功高强的魔教人,根本没什么用。原教主要处理在江湖上复仇般杀人的事件,他手中缺人,少人可用。我云门既然已经跟他们合作了,理应帮他们一把,派出弟子,帮原教主追回那些杀心大的教徒,留给原教主处理。”

    沈长老不悦地问了一句,“还是杀心大?林师伯不是去帮他们改教义了吗?还没有改好啊?”

    风掌门尴尬地咳嗽一声,“据师兄说,魔教的教义,还挺知识渊博内容丰富的……许多文字他都没见过,有梵文什么的……他还在请教教中人,问清楚那些教义的意思。”

    杨清在边上笑了笑,给不悦的几位长老解释,“魔教来自西域,传自身毒。最开始的魔教人,都是马贼出身,在西域那边活动的。后来入了中土,吸收了中土文化。前后近百年,教义不停地增加,不停地修改。然他们最开始的教义,是用梵文书写的。恐怕原教主自己,平时都不翻的。”

    风掌门叹口气,“所以说,原教主又坑了我们一把。他自己推说懒得看,其实是看不懂。正好我们这边上心得不得了,他就把人要过去,帮他去翻译了。”

    杨清微笑,“也不能这么说。我听闻原教主的父母,当年出事时就在西域。总是和那边脱不了关系。所以原教主自己,大约是识得梵文的。不光是梵文,西南那边异族人诸多,魔教中人弟子成分也乱……原教主识的外族语言,恐怕比一般人都要多。他应是确实懒得翻教义,才请我们过去相助的。”

    沈清风沈长老回头看他,目光审度,“杨师弟,你怎么这么清楚魔教人的风俗?恐怕现在深入西南的林长老,都还没有弄清楚吧?”

    杨清说,“那是因为……”

    他要说因为他曾经在魔教待过一段日子,只有风掌门知道。

    然沈长老已经迫不及待接口,“因为你曾经跟魔教圣女相爱是么?”

    杨清怔了一怔,长睫微扬,瞥向一脸希冀的沈长老,有点看不懂这位师兄的意思啊。

    风掌门不悦打断,“沈师侄,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外派人冤枉清儿和前圣女望月的关系,怎么连你都不信任清儿?清儿常年在云门,他的为人,你还不了解吗?他昔日,绝对不曾与圣女望月有过牵扯。”

    沈长老仍看着杨清。

    杨清目光闪了下,看沈长老不听掌门的话,一直在等着自己,心中疑虑,面上只颔首,“我昔日确实不曾与魔教圣女有过牵扯。”

    沈长老立刻脸上浮现失望的神情,嘀咕一声,“我倒宁愿你跟那魔教妖女牵扯不清呢……”

    那也比你和自己的师侄乱搞强!

    沈长老清晰记得他那日所见!

    他把云门所有人的名单拿出来,不得不认命地发现:能和杨清这个年纪乱-搞的,只有最新的一代弟子啊!

    不管是内门还是外门,都是杨清的师侄啊!

    有什么区别呢?!

    不过外门那种地方,恐怕清儿这么心高气盛,也看不上。沈长老的提防对象,在内门。近两个月时间,每位内门女弟子,都从沈长老这里感受到了冬天一样残冷的态度……完全的莫名其妙。以为哪里得罪了沈长老。

    然席上诸人,只有沈长老知道杨清好像乱-伦的事,沈长老憋着这口气,已经憋了两个月了。现在嘀咕一句后,又突然道,“掌门,杨师弟明年就二十六了,他与姚师妹退亲的话,你何不请几大门派的同辈小姑娘过来,帮杨师弟把把关呢?就是不是江湖人,我觉得普通人也好……掌门,你还记得几个月前,杨师弟想娶的那个村姑么?你好像因为人家脸跟昔日圣女长得像,就否决了人家,害杨师弟伤心欲绝……”

    杨清扬眉,撇过头,惊讶地看着这位侃侃而谈的师兄。听他这位儿子都和他差不多大的师兄一脸慈爱地看着他:

    “掌门这种做法,我是很不支持的。然事情过去了,也就不说了。杨师弟,你还记得你那位村姑姑娘在哪里吗?要不要把她接上山,大家见一见,你们马上成亲呢?”

    杨清:“……”

    沈长老从青年脸上看到无言以对的表情,忙痛心疾首道,“杨师弟,你莫要自暴自弃啊。就算掌门否定了你和那位不知名的姑娘婚姻,你也不能自甘堕落……”

    “沈师侄,住口!”风掌门听不下去了,“此是开会议事。清儿的婚姻,自当别论,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了。再胡言乱语,就出去。”

    沈长老:“……”

    师伯你真是傻!你最疼爱的师侄都要乱-伦了,你居然还在关心什么魔教的事!

    沈长老冷着脸,离席出去了。

    屋中诸人继续讨论。

    最后,碍于此事是魔教引起的,经过诸位长老商议,决定让弟子们自行报名,不强求出去,但出去的,会在门派弟子档案上记功论。

    风掌门问,“清儿,这事交给你去办,你多年教导他们武功,知道他们的水平能力,够不够资格出山。你看如何?”

    杨清点头,“好。”

    出去后,叫来苏铭,就将掌门的要求放了出去。

    之后,就是弟子们报名阶段。

    杨清已经将近两个月没有跟望月说过完整的话了。

    他没有想到,再见到望月时,是会在苏铭交上来的报名表上。上面赫赫有“杨望月”三个大字。

    阿月她、她想下山?

    素来淡定的杨清,即使再忙,也坐不住了,抽时间,去寻望月。

    望月不在山上。

    她在山下镇子上。

    杨清找到她时,她正在官府驿站边,排队寄信——给原映星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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