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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千里姻缘一线牵(三)

作者:秋若耶
更新时间:2018-11-13 04:14:03
    (.)    殿前数百名公卿,数千名宫人侍卫,原本都有礼有节参与着婚仪的进行,谁也没想到会有一骑闯宫,更想不到会有人来砸监国公主与长乐侯大婚的场子。//百度搜索八戒中文网.看最新章节//

    这场冗长繁复的婚礼终于有了点叫人不那么瞌睡的因素,不少人打叠起精神,伸长了脖子围观,看清来者不善的人的面容后,更是惊诧中带着几分期待。

    “小白将军?小白将军回来了!”

    “真的是小白将军诶!听说公主早年险些被他拐去私奔,原来这段秘史是真的诶!”

    何解忧从地上暂时起身,阴沉着眼望向来人。来人甩了马缰,飞步上台阶,直往这边奔来,甚至拔出了佩剑。

    众人大惊。

    “白小起!”我移步上前,拦住去路,“未得诏令,你私自还朝,竟还敢闯禁宫,携带兵器搅乱本宫大婚典礼,你该当何罪?”

    “公主为何随意嫁人?罔顾我们从前花前月下的山盟海誓!”小白弃了剑,一脸愤慨,跑过来拉住我。

    何解忧脸色极度难看,“阁下便是小白将军?”

    小白挺了挺胸,气宇轩昂,“老子正是公主春闺梦里人!”

    我忽然后悔没扯块盖头遮脸上,甩了几遍没将他铁钳般的手甩开,一脚踩在他鞋面上,“你给本宫闭嘴!”

    “公主这般有脑有胸、美貌与智慧并存的不世出佳人,怎能随意委身于这个小白脸?”白小起对我的一切攻击视若浮云,对公卿们宣布,“只有我白小起这样的汉子才配得上公主!何况我们都是彼此的初恋!”

    众人继续大惊。

    何解忧步步上前,步步冷笑,“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也值得一提?先不说初恋一事真伪如何,便是如今公主择婿嫁谁不嫁谁,也都是公主的意愿。你一介少将,莫非还能逼迫公主不爱本侯不嫁本侯?”

    “你你你……”白小起气红了脸,“你个小白脸好不要脸,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声称公主爱你!你个不要脸的小三!”

    “你才不要脸!”何解忧毫不犹豫回击。

    “你你你……”白小起气紫了脸,“公主很傻很天真,不晓得人心险恶,上了你的当,被你一时迷惑,你休想得逞!”

    说罢,将我拦腰一抱,转身便往台阶下狂奔。

    “公主!”众卿围观意犹未尽,陡然遭此变故,所幸还知道要拔足来追。

    我被颠簸得晕头转向,一拳朝他脸上打过去,“本宫要吐了!”

    白小起顶着熊猫眼,从善如流将我搁地上,“你先吐了我们再私奔。”

    我揉着腰,咽了几口酸水。他趁机将我从上到下打量了几处关键部位,“许多年不见,虫虫长得这么好看,原本担心你整天闷在宫里批奏折,缺少锻炼,胸肌会比我小……”说着,还拿手比划过来。

    我抬手附赠一拳,让他面部对称些。

    文武百官气喘吁吁追了来,“放下公主,赦你无罪,否则判你谋逆之罪!”

    宫廷护卫们也兵分几路进行围追堵截。

    白小起黑着两只眼眶,作势要将我扛起来,“虫虫我们快些私奔!”

    汗血宝马就在近前,一个跃身便能上马,届时,这班朝廷栋梁是万万追不上的。若再以我为质,别说是大明宫,就是整个长安,他也来去自如。

    袖中暗弩滑出,使出浑身力道,以圆滑一端击在白小起腹部大穴上,这厮顿时瘫在地上。

    侍卫与百官戛然止步,惊愕交加。

    我理了理鬓发,整了整髻上的牡丹,掸了掸衣上的灰尘,负袖一步跨过白小起的肉身,迎向众人。

    片刻的安静后,众人跪地:“公主受惊了!”

    我抬手示意平身,“众卿家受惊了,来,我们接着大婚。”

    白小起被捆绑起来扔进偏殿听候发落,我自然是没时间顾及他,当务之急还是同何解忧完婚。风波后,何解忧紧紧攥着我的手,重新上台阶,跪向以宰相为代表的公卿及天下。

    简拾遗自始至终都站在高台上,静观一切,似乎并不为白小起的搅局而有丝毫牵动,也不为白小起的被擒而有丝毫波动。不过,这一回,何解忧跪地叩求尚主时,他终于有所松动。

    “何解忧,本相问你,你尚主之心可真诚?”竟不是按着预定礼节来的。

    众人有些窃窃私语,不过简拾遗身为一国之相,想要自由发挥一下,也没有人规定不可。

    何解忧自然是不假思索回答:“十二万分的真诚!”

    过关!

    我准备入殿进行下一环节,谁知简拾遗发挥起来不可收拾。

    “何解忧,本相再问你,你尚主之后可否善待公主?”简拾遗立于殿门之前,身姿挺拔,如渊如岳,衣袂可随风动,身形却无可撼动。他微垂着眼,眼眸内的光景无人可见,桃花色浅淡的唇在几句话后又复紧闭。

    “何解忧定然善待公主!”

    我抬脚准备入殿。

    简拾遗又发言:“何解忧,你发誓。”

    满场静了一静后又是一阵窃窃私语,“简相今日的话真多,闹得跟他嫁女似的。”

    何解忧抬起头,笃定道:“我发誓。我定善待公主,爱她一世,若不然,便让我命折于公主之手!”

    大婚之礼发此毒誓,实在跟喜庆的氛围不融,何况,爱你一生一世这样的话,要多虚假有多虚假,这年头还相信这种话的人不是傻帽就是傻缺。但是,这样的话,男人爱说,女人爱听。这个世间就是这么荒谬。

    更荒谬的是,本宫内心深处还是感动了。

    约莫简拾遗也感动了吧,终于没再发问,身形一动,让开了通往含元殿的红毯大道。

    我扶了何解忧起身,深深凝望他。我们二人并肩前行,百官随在后边。今日我是刻意收敛了平日追随惯了简拾遗的视线,目不斜视,往殿内走,去举行我们的正式大婚仪。

    何解忧牵着我,一同迈过高高的殿门槛,长长的嫁衣被殿内吹来的风掀了一角,比胭脂还红的色调飘满了半空。

    旁侧一道视线还是投了过来,那许久垂着的眼,还是抬了一回。我快步入殿,险些被绊一跤。

    “当心。”何解忧拉着我。

    颁布大赦天下及婚礼诏令辞,我把背了一半就睡着的原稿随口作了修改,这才绵绵不绝续了下去,没在这时候失礼。虽然礼部尚书对于自己亲笔所写的令辞最后吐出来是这般模样,很是吃了一惊,由不满到担忧到释然。

    满篇辞藻堆积的优美骈文词义俱全地念了出来,满殿大臣纷纷对礼部尚书的文采表示了崇高的敬意。当然,只有我幼时太傅了解我做文章的习惯用词及各式毛病。

    他只是坐在大殿一角,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说,而已。

    繁冗的仪式一项项进行,跪天跪地跪龙椅。便是我如此好耐心,也有些不耐烦。前前后后总共折腾了五个时辰,我快虚脱,何解忧不停在我耳边安慰,快结束了再忍耐一下这回是真的不骗你。

    如果胆敢有六个时辰,我定让礼部尚书去边疆一年自费游。

    殿堂下,我侄女都用同情的目光望着我。当然,大臣们都用目光表达了一个意思,礼部尚书老儿你害得老子们饿到现在没看见已经饿晕过去几个大人么老子跟你拼了。

    五个半时辰后,礼官一声“礼毕”,成功解救了黎民。

    笙箫歌舞与山珍海味一齐进献,我则与驸马共入洞房。这洞房象征性地设在大明宫后宫太液池旁的凤寰宫,环境优美,布置奢华,飘逸雍容,如同仙境。比之我的藏娇阁,又别有韵味。

    此时洞房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洞房,婚仪折腾了整个白天,本宫与驸马都困顿不堪,这里也就是用来休息,恢复体力之所。大婚当夜没有体力洞房,这实在是件遗憾的事。我原本想逆天而行,爬到驸马身边扯了扯他衣袍,他按住我的手,“公主娘子,你且缓一缓。”

    我们各自在宽大的喜床上躺了一个时辰左右,来了一个侍女,叫醒了驸马,我也迷迷糊糊醒了,也没听清他们说什么,驸马便窸窸窣窣起了身。

    “公主,我出去一下,你先睡。”

    我“嗯”了一声,接着睡。又不知睡了多久,又渴又饿,爬起来找东西吃,方觉已是夜半时分。何解忧出去绝对不止一个时辰,大半夜的他干嘛去了?

    唤了侍女去找,我便坐在桌边吃点心,又喝了几杯小酒。吃得有些热,我开了一扇门吹吹夜风,继续用点心下酒。越来越热,比夏天的炎热还要炙人心肺。

    我脱去喜服扒去所有,只剩一件单衣时,侍女惶惶回来,“不好了,殿下,听说驸马是被小白将军找去的,现下两人都不见了踪迹!”

    我一个激灵,“什么?小白将军?他不是被捆绑了么?难道回来寻驸马报仇?”

    “奴婢不知,只听说小白将军火气很大。公主未将他治罪,大家以为是公主放了他。”

    我的火也上来了,只怕事情不妙,传令所有宫人寻找驸马及小白将军。不多时,御林军被惊动,木统领叫了宰相一同来叩凤寰宫询问。

    二人进来时,我正拼命摇扇子,见我夜半衣衫不整,二人立即识相地退出门去。

    我已语声发颤,“驸马不见了,恐怕是小白绑架了他,你们速派人去寻!”

    “公主无需忧虑,末将这就去寻驸马!”木统领以为我是担忧驸马才导致嗓音颤抖,片刻不敢耽搁,立即领命去了。

    简拾遗在门外迟疑,沉默半晌,才问:“殿下可是不舒服?深秋夜冷,要多加些衣裳。”

    我语带哭腔,“拾遗,我快热死了……呜……你替我把门窗都打开……”

    他不敢再迟疑,立时进了来,看到我面色吓了一跳,拿手探我额头温度,更是吓一跳,“殿下这是怎么了?可是染了风寒发热?”

    他冰冷的手带来的温度让我很是受用,不禁死死按住他在我脸上的手,此举更是令他一惊。

    “殿下穿得太少,定是染了风寒,别怕,臣去叫御医。”

    “不是的!”我抓着他不让走,急不可耐,又不知道心底焦躁急不可耐什么,“我是很热很热,才脱得不能再脱了,我很热,要热死了!”

    他这才意识到问题的复杂,仔细看着我,眼里凝起一点点惊疑,“什么时候开始的?”

    炙烤焚烧中,我语无伦次颠三倒四叙述了今夜的所作所为,难得他听了一番后找到了语言逻辑自发梳理一遍,这才,将视线投到了桌上。

    一碟点心,一壶酒。

    简拾遗研究了片刻,一手持玉壶,揭盖闻了闻,似乎并未发现有何异样。正匪夷所思之际,他倒转了玉壶,于壶底发现一排小字。

    “薄礼不成敬意,相思引一壶。”

    我扯开衣领,“相思引是什么?这么烈的酒?”

    简拾遗看我一眼,神色如同遭了什么沉重打击,他不答我的话,手里玉壶砸向了墙壁。白玉碎成了一片片,夹杂在溅了一地的胭脂色酒液中。

    “甜甜的,我以为是西域葡萄酒,难道被下了毒?”我惶恐不安,气息急促,急切想贴上一切冰冷的东西,不晓得为什么,看着简拾遗仿佛看见一块可解我焚心之苦的冰块,扶着桌缘我便往他身边蹭。

    大概是我太如狼似虎,吓得他脸色又红又白。拉扯闪躲间,我竟已将他半扑在了桌边,也不知道是谁不小心横扫了桌上的杯盏盘碟,噼里啪啦砸了一地。

    简拾遗额头汗水密布,甫一落掌到我手臂,便被烫得起了手,“殿殿殿下,臣去找解药……”

    “你就是解药……”梦呓一样的话语从我嘴里吐出,说不出的诡异陌生,嗓音软绵魅惑,仿佛不是我自己。面前的人隐约化作冰块模样,可惜裹着一层布料,我急需冰块解热,哪里容其他障碍物的存在,扬手便撕扯。

    “重重,别胡来!”简拾遗想将我推开,捉着我的手不让动,脸上也仿佛染了胭脂色,几许无措几许难堪。

    冰块抵抗不从,咫尺的解药到不了嘴,我被虐哭了。

    “我要死了,你不救我,呜……你们都想我死,故意给我下毒,故意把解药送来,又不给我,呜……”

    他拿袖子给我擦泪,慌乱得很,“重重,我们想其他办法,你别哭。”

    我继续对他上下其手,寻找冰冷的温度,可是冰块仿佛也不是那么冰,好似被我传染,这可怎么好?

    “那你把驸马叫来……”我泪流满面。

    他按着我的手,脸色忽然褪了红,又一点点发白,浓密的睫毛颤了几颤,“……驸马……要叫驸马么……”

    冰块又成了冰,可是这冰带着浓浓的寒意。对呀,驸马不见了,这不是叫他为难么,上哪里找驸马?得了刹那清明,我推开他起了身,一步步艰难挪向大门,带着就快被业火焚成灰的身体,咬牙推开门,“来、来人,备笔墨,本宫要立遗诏,还政……”

    身后忽然来人将我往后一扯,砰地拉上门,嗓音冰冷:“你干什么?”

    我想与他拉开距离,不然真怕忍不住,抖着声音回他:“找不来驸马……叫御医也丢人……男宠也没有,我……我觉得自己身体就快爆炸了,经脉大概也要撑不住了,五脏六腑都要烧得枯竭了。要不……我口述遗诏,拾遗你记……”

    他前一刻冰冷,这一刻忽然将我抱入怀里,垂首在我耳边,颤声:“别说遗诏,永远别说,好不好?有我在,绝不让你再说这两字!”

    “咔嚓”一声,他抬手给门上了闩,死死地关上一切可泄露秘密的缺口。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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