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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情到浓时人憔悴

作者:三春
更新时间:2018-11-13 04:33:30
    湖上送来微风徐徐,是难得的惬意,妙真转目再一看,在东来湖水之上,一心只想捞明镜,做天下无敌的阿春,不由得把头仰天观望,道出心底事,“你是没见过他动手。他杀人,跟我完全没法比。不是有区别,而根本就是天差地别。我以前一味的想修仙,修到现在。我问我自己,为什么要修成正果,功德圆满。现在你问我,为什么不去做掉他。这些问题其实是一个道理。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如是而已。”

    马空看妙真难得能认真审视自己,一把抓住妙真的手,攒在手心里,问道:“那我呢?”马空说这话,有些急切。是为自己急,是怕妙真忽一下,又敷衍过去。

    妙真还在想刚才的事,没回过神来,被马空一把抓住,愣了一下,转而释然一笑,“万年江湖纷扰,百世春秋相伴。”

    马空把头一斜,很轻蔑,“哼,虚的。”

    “难不成你还想怎么样?”妙真气不过,把手从马空手心里收了回来。

    “妙真,我们退隐江湖吧。”马空说的似乎很轻松,但谁都知道,这个问题背后是有多么的不轻松,“我家乡在天外北海的一座小岛上。那里与世无争,就连那里的泉水都比美酒还要香甜。”马空开始向往起来,用一些美好来打动妙真。

    妙真不忍打扰,心中有事,她不敢肯定在马空知道她瞎了以后,在做完一些事以后,马空还能依旧吗?权衡之下,说道:“恩,无论如何。我该做之事做完以后。一定跟你回家乡一趟。”

    马空还要说什么,被阿春的叫喊声抢去“妙真大姑姑,马空前辈。吃饭的时候到了吗?”申时过半,还未到吃饭的时候。可想是阿春那个丫头,做事没个定性,捞镜子捞累了,又想到吃的上面去了。

    马空心烦,大喊,“喊什么喊,够没到吃饭的时辰呢。”马空简直就要被这个丫头气死,关键时刻给我捣乱。

    阿春也是自知理亏,没有底气的答了句“哦。”就把身子转了过去,继续干她捞镜子,做天下无敌的大事去了。

    妙真笑声盈盈,可她知道天色不早了,光线不足,自己再跟马空一块回去,难保不会被马空看出端倪。“马空,你先回去吧。我再在这里坐坐。”

    马空觉得奇怪,这是在赶他走吗?是因为阿春的打搅吗?

    妙真看马空在想什么,于是先开了口,“要不,你抱我回去吧,我累了。”

    这句妙真说来,有欠深思,前一句还是想“坐坐”,到了后面就立马变个“累了”。还主动要马空抱她。

    这真是妙真心急,反而失了分寸。

    还好这时有人来了,“姑姑。”十三的一句轻唤,解了妙真暂时之围。

    妙真也知刚才有了破绽,赶紧补救,“唉……十三是来找我有事的,我看躲不掉了。马空你先行一步吧。”

    马空心知有鬼,却也没有点破,“好,我先走了。”

    等马空走后,妙真也懊恼自己弄巧成拙,于是对十三道:“你师傅叫你来的?”

    “是。”十三向来是面寒,寡语。正觉四个徒弟中,也只有他最能藏得住事。

    “你等下回去跟你师傅说,马空可能怀疑了。”

    “是。”

    妙真再观十三,心想今个的十三与平日一样又不样,为什么不一样,也不难猜,定是为了败给江由衣一事。十三败了,而且是大败、完败。多少也会给这些少年人一些打击,他们经历的事少,经历的失败更是少。难免想不开,要介怀多日。当然,像阿春这样的,就不在常人的讨论范围之类了。

    至于开导十三这种事,应该是由正觉这个准师傅来做的。可惜,像正觉这种懒惰到连个起床都要花个把时辰的人。对徒弟的教育,更是能懒则懒,又怎么会去开导呢?

    念及十三、阿春皆是在云福宫那场灾祸中幸存的人,妙真突然开口道:“我前日里遇见一少年刀客,刀法很是奇特。”妙真并没有说什么宽慰、鼓励的话,而想进一步激发少年的斗志,“他是使双刀的,叫一刀不戒。自他败了叶凉以后,随我去了蜀中一段时间。我仔细观察下来,那少年天资卓越,很是有天赋。又肯勤学苦练,从不气馁。假以时日,必能成大气候。”

    响鼓不用重锤敲,十三一点就明白,低头含谢,“谢谢姑姑,十三明白。”

    晚膳时,妙真没有出来吃。说是困了睡了。马空就觉得更奇怪了。

    所以晚膳后,马空逼问正觉,“到底怎么回事,妙真到底是怎么了。有什么在瞒着我!”

    正觉是打算,也佯装不知,把什么都推给妙真去解决的,这叫夫妻间闹矛盾,闲人自莫惹祸上身,“我……”

    正觉我字刚落,阿春的就又开始叫喊起来,“不得了啦,不得了啦。妙真大姑姑呕了一床的血啦。”

    不管是真是假,都打断了马空与正觉。因为他们开不起这个玩笑。

    刚来至妙真房中,便是满屋子的血腥味。

    马空连忙赶到床边,“妙真?妙真?”刚把妙真抱起,往怀里一看,便是满身的血渍,嘴角缓缓涌出的,竟然是黑色的血,“妙真?你醒醒,我是马空。”

    妙真昏迷,久唤之下没有结果,在一旁看着的正觉也觉得很不对劲,把妙真手腕取来号脉。

    “正觉,怎么样?是中毒吗?”马空急问,可是正觉不语。“怎么样了,你倒是说话啊。”

    “妙真脉杂……恐是中蛊了。”

    “难道是正华的那一掌?”马空想到那日妙真的阻止,还替自己挡下那一掌。

    想到正华,正觉就觉得暗自不妙,“你赶紧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马空把那天的事情对正觉说明,听得正觉硬是想一巴掌打过去解恨,“你糊涂啊!妙真糟蹋自己,你也跟着犯傻!人们说北斗君,正华主死。就是说他邪术过人,暗送无常死不知啊。他心机何其之深,在那种情况下,你还敢上前一观。妙真中了他一掌,你还不告诉我!你当这个什么,你当这是夫妻闺房情话,还要瞒着我啊。生怕我知道了啊。”

    马空气恼,气自己糊涂,傻,没用,越气脾气越大,“你现在教训有什么用。要是你把妙真治好了。你和着妙真一起骂,我也甘愿。”

    可正觉下面的一句话,让马空更加气恼,“事不宜迟,把妙真衣服全解了。”

    “你……你。这是什么话!”简直就是要动怒,跟正觉干架起来。

    “你瞎闹什么。我这是要看伤到哪了,好把蛊虫拨出来。”

    “我不管,我来找!”马空说着,把妙真身体紧紧抱住,就是不给正觉多看一眼。

    许是马空的动作太过激烈,妙真作势又要呕血。

    看见妙真吐血不止,正觉也心急,“你别胡闹了!现在是命要紧!”

    这时,妙真有些清醒,“胸……胸口。”

    “是左胸口?还有右胸口?”正觉连忙问。

    妙真抬了抬左手示意。

    “我来。”马空听后,抢先主动把妙真的衣袋解开,他怕等到正觉来解,被多看了去。

    衣襟一开,果然左胸上有个芝麻粒大小的红点。

    “阿春!针!”正觉对阿春大喊。

    “欸!”关键时刻,阿春也没犯浑,聪慧起来。迅速把银针递给正觉。

    银针刚一挑破皮肤,黑色浓稠的鲜血就不住的往外流。

    “拿刀来!”

    正觉拿刀把红点划破,好让黑血更快的往外流。直到没什么东西再从里面流出了。

    马空着急问道:“到底怎么样了?”

    正觉不去理他,“阿春,拿青杀来!”

    “啊……师傅,青杀是□□呀。”青杀服之则没有什么大碍,见血则是剧毒,人死后成蓝色,是谓青杀。

    正觉看阿春在踌躇,一把自己拿过青杀,就看见马空的手臂挡在前方。

    “你要是再碍着我的事,我就把你赶出去!把妙真脱光了医!”

    马空自知理亏,也就没多说什么。

    正觉把青杀抹在妙真伤患处,有对阿春叫道:“拿烛台来!”

    正觉举过烛台,对马空说道:“把妙真放平。”

    马空听正觉吩咐,把妙真在枕在自己双腿上放平,就看见正觉往涂了青杀的伤口处滴蜡。

    等蜡快干了,没过一会,有个东西像是要从妙真体内钻出来。

    “阿春,银针!”正觉拿过银针,把银针弯成一个钓鱼样的小钩子。

    见那东西刚探出一点头,正觉眼疾手快,一把勾住它,一带一拉,把它拉了出来。紧接着,就是妙真的痛苦见喊“啊……”

    被正觉拉出来的东西,就是蛊。其形如杏仁,头尾小而腹中大,全身发白长满倒刺,大小近小拇指大小。

    阿春看着被拉出来的东西,就觉得犯恶心,感觉是要吐了。

    可她没吐,倒是这东西一被拉出,妙真又开始猛吐鲜血,只是现在吐的血是红的了。

    看妙真已经吐出红血,马空问道:“完了吗?”

    正觉也不知道,也不好下定论。

    妙真一把抓住马空的手臂,抓的很紧,指甲全数深深嵌进马空肉里,喃喃出“还有……”照理说,马空应该很疼的。可现在马空只是知道妙真应该很疼,这样的痛苦,妙真应该是疼得不行了吧。“妙真,你再坚持会……疼就抓我……抓我就不疼了。”

    马空一边搂着妙真,一边哄着。这下妙真、马空两人身上就全是汗了。

    “阿春,烛台!”事不宜迟,正觉赶紧重新滴蜡。

    由于小孔被封,蛊虫没有空气不能呼吸,所以不得不钻出来呼吸一下。所以正觉就趁这个,一下的机会,把蛊虫勾住拉出来。

    可这次好不容易勾着了,妙真动了一下,马空也就抖了一下。蛊虫又重新钻了回去。

    这不能怪妙真,蛊虫全身长满倒刺,拉动必然带动倒刺勾住妙真血肉,这是极大的疼痛。现在蛊虫知道有人要抓住它,必定更难抓了。蛊虫开始不安起来,钻进妙真体内更深处,不停地乱钻。

    妙真大汗淋漓,一直呼喊“把我的心挖了……把我的心挖了算了……太疼了。我不要心了……”真是痛不欲生。

    马空看着妙真痛苦,又在说傻话,“疼吗?很疼吧……疼就咬我,打我,抓我。我随你怎么样……就是别憋着疼,伤了自己。”马空真是看着心疼啊。

    妙真的头左右摇晃,很是不安。

    “你抖什么!”马空见妙真更加痛苦了,开始责怪正觉。

    “你管我抖什么!”正觉心里也烦,他也急出汗来了。

    “你!”马空心知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也就算了。

    “阿春,再拿青杀来!”正觉重新开始涂药。

    费了大半功夫,终究还是把两只蛊虫全给抓出来了。最后那只蛊虫足有人的拇指大小,这蛊虫刚拉出来,就引得咋一旁看着的阿春呕吐不止。

    月明星疏。

    妙真昏睡了过去,正觉与马空守在一旁喝酒。

    “关于真言圣法你知道多少。”此事要不是因为妙真怀有真言圣法,早死了不止十次。也是因为有真言圣法,妙真是不死之身,也学会了糟蹋自己的身子。以前妙真刚一知道自己是不死之身之时,还笑着说“那可好了,我可喜欢吃内脏下酒了。那以后饿了就割块肉吃,想炒心肝就炒心肝。”可这事,在正觉眼里是一点都不好笑。

    马空也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好玩的事,他以前发现过妙真偷偷残害自己放血自杀,虽然自己只发现了一次,但这种事一次就够了,也许已经不止一次了。“那东西,就是个祸害!”马空说的很直接。他又想起,他那次救下正在残害自己身体的妙真,妙真当时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我的身体,就是我的罪恶。”那种望着自己的无助的眼神。想至此,转而一怒,马空一锤桌子,轰然一声响,桌子成了两半。

    大响过后,两人都很有默契的回望在床上的妙真,看巨响把妙真吵醒了没。

    正觉就都是干的好事,这种眼神看向马空,马空也知道错了把头一撇一低。

    而后两人说话的声音都压地低了些。

    “真言圣法,和湛泸剑、赤宵剑,并称为云福宫三大至宝。传说习有真言圣法的人,就是不死之身,非湛泸、赤宵不可杀。而且真言圣法本身就是一门,威力极大的法术。”正觉点到为止,他没有说真言圣法历代只有云福宫主才能习得,也没说为什么妙真会拥有真言圣法。这一切,他正觉其实都是知道的。

    马空不太关心这个,“你跟妙真到底有什么瞒着我在。”马空真正关心的是妙真有什么瞒着自己在,一想到妙真有什么要瞒着自己,自己气就不打一处来。

    “妙真寒毒发作,眼……要瞎了。”事到如今,正觉决定还是将这个告诉马空。

    当年妙真为救薛文静,擅自启用真言圣法,导致自己身中寒毒。每日需饮酒解痛,遇寒潮更是有刺骨之痛,而且妙真也将不能用冰系法术。虽妙真是不死之身,可寒毒扩散,能致使妙真五感全废,四肢全废,形同活死人。

    妙真为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就叫正觉把毒性全逼至双眼,以保全其他器官活动如常。

    马空这次是捶了自己的大腿,别人是体会不出有多疼的。马空很气,他自问自己,为什么妙真要瞒着自己,为什么就是不肯告诉自己呢?是自己不够好吗?是自己靠不住吗?马空心里是越想越没底了。如往的人中马空,现下是神采不在了,只是一味的独自伤神,“要怎么救。”

    很明白,自己是一定要救妙真的。是因为这个女子在早先还对自己说过“万年江湖纷扰,百世春秋相伴。”的承诺。更是因为自己放不下。无论妙真如何,自己终究放不下。

    “二法,其一云福宫禁地有处泉水……”

    “你能谈点别的吗?”马空赶紧打断,他还能不了解妙真吗?那是打死都不会去的地方。

    “其二,半笑寄经疏。”

    江湖传言,南疆有两大医邪,一笑悦江山,跟半笑寄经疏。悦江山救死不救活,寄经疏只治天下间没有,自己觉得有趣的疑难杂症。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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