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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〇七、结婚进行式(三)

作者:儋耳蛮花
更新时间:2018-11-13 04:45:20
    连续忙了些时日,商敖冽才抽空和夏雅敲定了时间去看房。他发来一个短信,写着离西泠医科大学不远的某地住址,说是让她直接过来就行。

    夏雅特意留意了下这个小区的周边环境。交通便利、物业管理体系成熟,多处绿化带生机勃勃,想来这块地域的房价不便宜。

    在楼下给商敖冽打了个电话,结果等了好半天那人才给她开了楼下的自动门。上到28楼,宽敞明亮的走廊顿时让人眼前一亮。

    屋子的门只是半掩,夏雅轻推而入,玄关处早备好一双女式拖鞋。

    她粗略地望了一圈,猜测房型是九十多平的二室一厅,整个空间采光充足,已全套装修完毕,家具多为简约的欧式风,却无多余装饰品,木地板上还搁着好几个未拆封的箱子。最喜欢的是摆在客厅里的灰蓝色暗花灯芯绒沙发。

    实际上这套房子商敖冽很早就已经买下,只不过他通常都会住在学校提供的教师宿舍,利于节省各种时间。如今这地方用来结婚倒也合适。

    昨天他又通宵赶了一篇报告,是以上楼的第一件事就是冲个热水澡,也为了能提提精神气儿。

    夏雅听见有水声从浴室传来,心说难怪之前都没人应门。刚想到这茬,洗完澡的男人已经走了出来,她被震得整个人抖了一抖。

    那是一个身材模样好到爆的男人。

    商敖冽出来的时候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脚上还穿了双与她合称的男士拖鞋。她以为像他这样的研究型人才必定极其的缺乏运动,可这腹肌显然是长期健身才能达到的效果。

    蒸腾的热气还在他结实宽阔的身背上持续不断地散发,这男人举手投足皆是淡定从容。

    由于商敖冽早已戴上了那副厚厚的无框眼镜,致使夏雅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一张脸孔虽被遮去了最重要的眼睛部位,胜在气质清俊温文,此刻他正用毛巾擦拭湿发,越发突出性感的上臂肌肉。

    商敖冽微微蹙眉,见到眼前一张红扑扑的小脸时,起了些逗她的心思,“脱了衣服就不认识了?”

    夏雅的脸果然涨的通红,当即转移话题。“这房子你买了?”

    她原以为只是来看看相不相得中。

    商敖冽准备回卧室换身衣服。“以前买着的,有哪里不满意?”

    “你倒是挺会做人,装民主是吧。”夏雅看着那扇房门说,“我的话有参考价值吗?还是你等着我发表完意见,接着再骂我任性胡作非为?”

    那边除了窸窣的动静再没有人回答,稍后,商敖冽换上一身宽松的衣服走出来。

    他走到她跟前,俯下.身,挺认真地看着她,“那天我话说的太重,我道歉。”

    夏雅微怔,不懂这人怎么态度突然就一百八十度转变了?

    “还搞医学研究的呢,实验结果不能乱填,话就能乱说了?”她别过脸说,“这房子没我挂衣服的地儿。”

    商敖冽心下有些疑惑,“卧室的衣橱都归你。”

    夏雅摇头,“我要有自己的衣帽间。”

    商敖冽皱起了眉头,一声不吭俯视她。

    夏雅以为他又要训人,不料对方想了半天说,“小的那间改作卧室,大的居室隔开,分一半给你放东西。”

    “就你这块豆腐大的地方,也才够我放当季衣服的,算啦凑合吧。”夏雅为了掩饰嘴角的笑意,往卧室窜去。

    一见到那张双人床,她一屁股往床沿坐下去跳了几跳,试不出效果,索性躺下来在上头来回打了几个滚。

    商敖冽走进来的时候,就见夏雅是仰面躺着的,诱人的胸.部稍有起伏。

    “床不够大,也不够软。”她撇头朝他笑笑说,“换了。”

    温香软玉横卧榻上,怎能不叫人心猿意马,全身血液都仿佛升了温。

    商敖冽鬼使神差般走过去,一只手撑住床沿,另一只手越过她,在她身边的床垫上按了几下。

    虽是隔着一副眼镜,夏雅依然能感觉到要从这人眼睛中一跃而出的压迫感,出浴而染上的湿气让男人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的形象中,多了份不羁的奔放。

    他压低嗓子,在她上方轻声道,“是不够软。”

    言辞之间,像拿这床与她做出了一个比较。

    高大身影沉静而透着禁欲的气息,被笼罩在他身下的夏雅,觉得此刻的自己仿佛一片落叶,无法再主宰自己,只能浮浮沉沉、随波逐流。胸口发紧,呼吸起伏变得更加急促。

    注意到这些变化的人,终于不再施压,他起身往客厅,边走边道,“你有空写一个要寄喜帖的名单给我。”

    夏雅赶紧一骨碌坐起来,跟在他后头说,“你这是决定要办喜酒了?那可真不好意思,我倒改变主意了。”

    商敖冽回头瞅她,夏雅摆手道,“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也仔细考虑过了,咱俩现在关系特殊、情况特殊,确实不适合张扬,你要是没啥意见,我就请几个朋友,大家一块吃顿饭算了。”

    商敖冽笑笑,说,“也好,等过几天有人来给你量尺寸,再怎么从简衣服总要新的,饭店我来订,时间安排在你的硕士考试之后,把精力先放这上头。”

    这时的夏雅低着头正琢磨另一件事,没把心思放在他说的那番话上,自然也就没听见其中透露的可疑信息。

    她想,商家是富过三代的豪门,商敖冽又是他们家的长子嫡孙,就算他不想大办,他们家难道也没人吭声?

    “那你爸妈,都有空呗?”于是就这么脱口而出。

    商敖冽愣了愣,只说:“四月他们都没空。”

    “那就改个日子好了。”

    他又回答,“我只有那天有空。”

    夏雅瞪了他一眼,以为他是和家里闹矛盾了罢,一时也没再多问。

    商敖冽在饮水机前倒了杯温的,夏雅说的也觉得嘴干,以为这是他给她预备的,伸手就往他那儿抓杯子。他也没避开,两人的手突如其来轻轻贴覆住彼此。

    夏雅长这么大也不是没拉过男人的手,这回也不知怎么的,手心烫的快要冒汗,她一面觉着害臊,一面又想,他们都要结婚睡一块了,还避什么嫌?

    商敖冽笑她,“你就这么想喝?”他先她一步松开了手,自己再去倒了一杯水,准备去卧室补眠。

    夏雅坐在沙发上鄙视他的时候,商敖冽拿出本教参递给她。

    “你回去也是复习,不如在这好好看看这本书,等我醒了考你。”

    夏雅不甘不愿地接过厚厚一本,发现其中密密麻麻做满了详尽的阅读笔迹,再前后观察,此书有被使用过多次的痕迹,页面都被翻旧了。

    “这本教参是我偶然找到的,当时在Harvard看过,有用的地方都做了标记,你的水平应该都能懂。”

    夏雅一脸受教,眼看商敖冽要去休憩,她突发奇想,故意问道,“哎,商敖冽,你把我娶回家……是用来做摆设的?”

    商敖冽脚下步子延缓,在关门前,侧过脸嘲弄她道,“我把你娶回家,是用来供着的。”

    ******

    临近暮春,这座城市的雨水也一下子多了起来,杂花生树、群莺乱飞,草木都长的融融冶冶,人的心情也跟着散散淡淡。

    夏雅收到西泠医科大学的硕士生复试通知,那天早上她穿戴整齐,特意化了淡妆。听人说考研是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她却表现的尤为自如。

    关珊珊早说了,“咱们夏大小姐人漂亮,又有学问,男导师们决计是会想抢的。”

    她说的并非夸大其词。现在的导师们,喜欢的不光是你会做题,他们更加注重会做事做人的学生,故此自身的性格、表现力都极为重要。

    夏雅性子伶俐慧黠、颖悟绝伦,再加上面貌精致秀气,念本科时就已经是传说般的存在,大多数同龄的男学生都很乐意将她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

    几位学者教授朝着关珊珊他们迎面而来,商敖冽站在一群资深导师中间,如往常低调,奈何始终拔尖。

    俩人视线相触,夏雅笑着张嘴,不待她说话,对方已经迅速别过脸,与身边的另一位教授点头洽谈,径自与她擦身而过。

    夏雅愣在原地,转身看着已经走远的背影,愤愤然道,“又在我面前摆他的臭架子!装什么不熟啊。”

    关珊珊在旁取笑她,“你看你小家子气了吧,人商老师是为了避嫌,一会这些都是要参加面试的导师,你俩要是眉来眼去的,别人能不多想么?”

    夏雅想想也有道理,扭头又瞪了商敖冽一眼,才算作罢。

    复试的答辩一路顺畅无阻,导师们看惯了形形□□的考生,而对那种态度不卑不亢谈吐大方,逢人就笑,俏皮的笑又特讨人喜欢的年轻女学生,他们倍感亲切。

    同时面对老师们的提问,夏雅也对答如流且滴水不漏,这功劳要归某人的指导有方,商敖冽几乎把导师们会提出的问题都替夏雅练习过一遍。

    一室的老师们满意点头,就连其他等着答辩的考生都忍不住像她投去惊艳目光。

    “我认为夏雅同学很适合我们肿瘤药理学这块的研究,之前她已经对各种抗癌药物有所了解,且我相信她对咱们的研究会有足够的热情。”

    她当然有所深入研究,特别是当时得知亡父患癌之后。想起夏都泽,夏雅脸上的笑渐渐淡去,眼眶微微泛光。

    身穿西装的商敖冽一丝不苟坐在她对面,这时他从椅子上坐正了身,双手叠交在桌面,似乎做出了即将参与讨论的姿态。

    一位老教授说道,“那可不一定,我看心脑血管也很适合她来嘛。”

    “就是就是,你们肿瘤研究去年就没有取得多大进展,还是咱们这里有发展前景。”

    “神经药理学的前途也很明朗……”

    唯有生.殖药理学的导师们不知如何发言,他们虽然也想抢人,但要夏雅这样的女学生去研究药物对生.殖功能的影响,或者说是新型避孕药的开发特别是男性避孕药的开发……他们开不了这个口啊!

    其中,安教授授过夏雅的课,他笑着抬手示意老师们先不要自己讨论。“我们知道你为什么要选择药理学,夏雅,只是你认为会对哪个研究方向更感兴趣?”

    夏雅记得,商敖冽曾经问过她的,当时她回答的就是,“指导临床合理用药。”

    所有老师不再争论,往商敖冽那块投去目光。他无疑就是临床药理学的唯一一把交椅。

    实际上,导师之间选人也是有先后权力的,一般职位高技术好名气大的导师会有先行权。在座各位中商敖冽虽属年轻,可他是Harvard海归,学历职称、研究成果的级别样样拿得出手。

    此刻,他侧过身,看向一旁的同行们。那整身的文化底蕴、文学素养,更为突显了商敖冽的与众不同。

    “是棵好苗子。”他的声音不高,足够压过所有人,“我要了,正好手头课题需要助手。”

    导师地位高,学生自己又要求去,其余老师们不再多言,夏雅看这“战况”激烈,不知不觉都湿了手心。

    就在这时,一位中年男老师开口了,他的脸上看似带着笑意,但那笑却未曾抵达眼睛。

    “现在这社会还真是人才辈出,商老师年轻有为,挑着带的学生也是青春靓丽,才刚回国就有女学生慕名拜至门下,咱们是老化石了,都比不上喽。”

    这话让在座的老师们听着倒也未曾多想,只是同样等候答辩的考生们忍不住切切私语起来,一时教室内的气氛变作异样。

    夏雅是心虚,深怕被人发现她与商敖冽关系特殊,额头被吓得沁出冷汗。

    那人却不以为然,一本正经的接话:“现在这社会同样也不存在性别歧视,我听咱们的老教授何老说,目前国内很多学科招研究生,导师都会有性别歧视,他们认为很多方面女性确实不如男性,其实这并不科学,国外也不存在这种风气,就比方说这位夏雅同学。”

    商敖冽拿着成绩单的手加重了施力,他眼神微微眯起,直言不讳,反问道,“我为什么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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