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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57

作者:黄易
更新时间:2018-05-18 00:00:00
位必会见谅。”

    陈令方道:“如此说来,秀秀小姐并非忽患急恙,以致不能前来一见,未知察兄将三搂封闭,是招呼何方神圣?”

    察知勤脸上现出为难的神色。

    夏侯良微愠道:“若察兄连此事也吝于相告,我夏侯良便会见怪察兄不够朋友”这两句话语气极重,一个不好,便是反脸成仇之局。

    “叮叮咚咚!”

    筝声悠悠地从三楼传下来,筝音由细不可闻,忽地爆响,充盈夜空,刹那间已没有人能办清楚筝音由那里传来。

    众人不由自主被筝音吸引了过去。

    条忽间小花溪楼里楼外,所有人声乐声全部消失,只剩下叮咚的清音。

    “咚叮叮咚咚……”

    一串筝音流水之不断,节奏渐急渐繁,忽快忽慢,但每个音定位都那么准确,每一个音有意犹未尽的馀韵,教人全心全意去期待,去品尝。

    “咚!”

    筝音忽断。

    筝音再响,众人脑中升起惊涛裂岸,浪起百丈的情景,潮水来了又去,去了又来,人事却不断迁变,天地亦不断变色。

    一股浓烈得化不开的筝情,以无与伦比的魔力由筝音达开来,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神,跟着众人的心境随缘变化。

    纤长白色的手像一对美丽的白蝴蝶般在筝弦上飘舞,一阵阵强可裂人胸臆、柔则能化铁石心为绕指柔的筝音,在小花溪上的夜空激汤着。

    怜秀秀美目凄迷,全情投入,天地像忽而净化起来,只剩下音乐的世界。

    怜秀秀想起庞斑为言静庵动情,对自己却无动于衷,心中掠过一阵凄伤,筝音忽转,宛如天悲地泣,缠绕纠结,一时间连天上的星星也似失去了颜色光亮干罗闭上眼睛,也不知想着什么东西?或是已全受筝音迷醉征服?

    庞斑静听筝音,眼中神色渐转温柔,一幅图画在脑海浮现。

    在慈航静斋的正门外,言静庵纤弱秀长的娇躯,包里在雪白的丝服里,迎风立于崖边,秀发轻拂,自由写意。

    那是二十三年前一个秋日的黄昏。

    言静庵回过头来,微微一笑道:“生生死死,人类为的究竟是什么?”

    庞斑失笑道:“静庵尔乃玄门高人,终日探求生死之道,这问题我问你才对!”

    岂知风华绝代的言静庵有点俏皮地道:“你看不到我留着的一头长发吗?宗教规矩均是死的,怎适合我们这些试图坚强活着的人!”

    庞斑精神一振,大笑道:“我还以为静庵带发修行,原来是追求精神自由的宗教叛徒,适才我还嘀咕若对你说及男女之事,是否不敬,现在当然没有了这心障!”

    言静庵淡淡道:“你是男,我是女,何事非男女之事!”

    庞斑再次哑然失笑,接着目光凝往气象万千的落日,叹道:“宇宙之内究有何物比得上天地的妙手?”

    言静庵平静答道:“一颗不滞于物,无碍于情的心,不拘于善,也不拘于恶。”

    庞斑眼中爆出慑人的精芒,望进言静庵深如渊海的美眸里,温柔地道:“人生在世,无论有何经历,说到底都是一种‘心的感受’悲欢哀乐,只是不同的感觉,要有颗不拘不束的心,谈何容易?”

    言静庵微微一笑道:“只要你能忠心追随着天地的节奏,你便成为了天地的一部分,也变成了天地的妙手,否则只是天地的叛徒,背叛了这世上最美妙的东西。”

    庞斑愕然道:“这十天来静庵还是首次说话中隐含有责怪之意,是否起了逐客之念?”

    言静庵清丽的脸容平静无波,柔声道:“庞兄这次北来静斋,是想击败言静庵,为何直至此刻,仍一招未发?”

    庞斑嘴角牵出一丝苦涩的笑容,缓步来到言静庵身旁,负手和她并肩而立,十天来,他们两人还是首次如此亲热地站在一起。

    他轻轻道:“静庵,你的心跳加速了!”

    言静庵微笑道:“彼此彼此!”

    庞斑摇头苦笑。

    言静庵幽幽叹了一口气道:“但我却知道自己输了,你是故意不发一招,我却是蓄意想出招,但直至这与你贴肩而站的一刻,我仍全无出手之机。”

    庞斑一震道:“静庵可知如此认败的后果?”

    言静庵回复了平静,淡淡道:“愿赌服输,自然是无论你提出任何要求,我也答应!”

    庞斑一呆道:"静庵你终于出招了,还是如此难抵挡的一招。"一阵夜风吹来,吹得两人衣袂飘飞,有若神仙中人。

    点点星辰,在逐渐漆黑的广阔夜空姗姗而至。

    两人伙立不语,但肩膊的接触,却使他们以更紧密的形式交流着。

    当一颗流星在天空画过一道弯弯的光弧时,庞斑忽道:“这一招庞某挡不了,所以输的该是我才对!静庵你说出要求吧l.假若你要我陪你一生一世,我便陪你一生一世。”

    言静庵在眼角逸出一滴热泪,凄然道:“庞斑你是否无情之人?是否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将这样一个问题塞回给我。”

    庞斑仰天长叹道:“静庵我实是迫不得已,十天前第一眼看见你时,便知倩关难过,但若要渡此一关,进军天人之界,还得借助你之力。”

    言静庵眼中闪过无有极尽的痛苦,凄然道:“你明知我不会将你缚在身边,因为终有一天你会不满足和后悔,魔师庞斑所追求的东西,并不可以在尘世的男女爱恋中求得!

    你认败,不怕我作出这样的要求吗?”

    庞斑语气转冷,道:“你再不说出你的要求,我这便离你而去,找上净念禅的了尽禅主,试一试他的‘无念禅功’”。

    言静庵的脸容回复波平如镜,淡淡道:“庞斑你可否为静庵退隐江湖二十年,让饱受你奈毒的武林喘息上一会儿。”

    庞斑道:“好!但静庵则须助我闯过情关,至于如何帮忙,请给我三年时间,一想好,我便会遣人送信告知。”

    “叮!”

    筝音悠然而止。

    庞斑从回忆的渊海冒上水面,骤然醒觉。

    四周一片寂静,仍似没有人能从怜秀秀的筝音中回复过来。

    干罗首先鼓掌。

    如雷掌声立时响遍小花溪。

    沙千里雄壮的声音由二楼另一端传上来道:“秀秀筝技实是天下无双,令人每次听来都像第一次听到那样,只不知秀秀刻下款待的贵宾,可否给我西宁沙千里几分脸子,放秀秀下来见见几位不惜千里而来,只为赏识秀秀一脸的朋友?”

    庞斑和干罗两人相视一笑,怜秀秀吓了一跳,这沙千里人虽然讨厌之极,又仗势凌人,仍罪不至死,但如此向庞斑和干罗叫嚷,不是想找死,难道还有其它?

    庞斑像看破了怜秀秀的心事,向干罗微笑道:“干兄不如由你来应付此事!”

    干罗哑然失笑道:“但小弟也不是息事宁人的人,只怕会愈弄愈糟,破坏了秀秀小姐美好的心境。”

    两人如此为她着想,怜秀秀感激无限。

    另一个声音传上来道:“本人‘双悍将’洪仁达,这里除了沙兄之外,还有陈令方兄、夏侯良兄和简正明兄,朋友若不回答,我们便会当是不屑作答了。”语气里已含有浓重的挑味儿。

    怜秀秀再是一惊,幸好庞斑和干罗两人都毫无愠色,干罗甚至向她装了个两眼一翻,给吓得半死的鬼脸,说不出的俏皮潇,使她心中又再一阵感动。

    这两个虽是天下人人惊惧的魔头,但她却知道对方不但不会伤害她,还完全是以平等的身分和她论交,把她当作红颜知己。

    干罗平和地道:“刚才说话的可是西宁老叟沙放天的儿子,沙公一掌之威可使巨柏枯毁,不知沙千里你功力比之沙公如何?”

    西宁派派以三老最是有名,三老便是‘老叟’沙放天、派主‘九指飘香’庄节,和出仕朝廷的‘灭情手’叶素冬,而刻下在二楼的简正明虽是叶素冬的师弟,但年龄武功都差了一大截。沙千里则是沙放天次子,隐为西宁新一代的第一高手,与简正明和另两人,合称西宁四大高手,声名仅次于西宁三老,在八派中卓有名望,故而才如此气焰迫人,可惜今天撞上的是连八派所有高手加起上来,也不敢贸然招惹的庞斑和干罗。

    干罗一出声,整个小花溪立时静得落针可闻。

    沙千里的一个厢房固然愕然静下,其它所有客人也竖起耳朵,看看沙千里如何回答这么大口气的说话,一时都忘了自己的事儿。

    沙千里的声音悠悠响起道:“不知阁下是何方高人,若是家父之友,千里愿请受责。”

    他终是名门之后,到了这紧要关头,说话既具分寸,亦不失体脸。

    干罗刚要说话,忽地心中一动,凭窗望往下面的庭院。几乎不分先后地,庞斑的目光也投往院内。

    墙头风声响起,一位健硕的青年已跃入院内正中的空地上,扬声叫道:“怒蛟帮戚长征,求教简正明兄的西宁派绝学。”

    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几乎所有人都挤到对正院落那边的窗旁,观看这不速之客的突然光临。

    坐在二楼的‘游子伞’简正明心中大奇,怒蛟帮为何消息竟灵通至此?这么快便找上门来,不过这种公然挑战,避无可避,心想除非是浪翻云或凌战天亲来,否则难道我还怕了你不成?正要好好表演一番,顺势镇慑楼上那口气大无可大的人。性格火爆的双悍将洪仁达已怒喝道:“何用简兄出手,让我洪仁逵会会这等黑道强徒!”

    穿窗而出,还未脚踏实地,两枝长四的精铁,已迎头往戚长征劈下。

    他打的也是同样心思,希望三招两式收拾了戚长征,以显慑人之威。

    怜秀秀凭窗而望,只见戚长征意态轩昂,身形健硕,貌相虽非俊俏,但却另具一种堂堂男子汉之坚毅气质,不由为他担心起来。

    庞斑定睛望着戚长征,眼中闪过奇怪的神色。

    干罗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闭上眼睛,似在全神品尝着美酒。好一会才望向院里。

    双一先一后,劈脸而至,使人感到若右手的前一不中,左手的后一的杀着将更为凌厉。

    刀光一闪。

    戚长征的刀已破入双里,劈在后一的头上,发出了激汤小花溪的一声清响,刀中时,洪仁达如此悍构粗壮的身体也不由一颤,先到的一立时慢了半分,戚长征的刀柄已收回来,硬撞在上。

    洪仁达先声夺人的两击,至此冰消瓦解。

    庞斑将目光由院落中拚搏的两人身上收回来,望向干罗道:“干兄可知道我今夜约你来此的原因?”

    干罗仍望着院落中两人,先嘿然道:“若洪仁达能挡戚长征十刀,我愿跟他的老子姓,以后就叫洪罗。”接着才自然而然地向庞斑微笑道:“宴无好宴,会无好会,庞兄请直言!

    ”怜秀秀真不知要将注意力摆在窗外还是窗内,那厢是刀来往,这厢原本说得好好地,忽然辞锋交击,丝毫不让,凶险处尤胜外面那一对。

    “当!”

    洪仁达左手脱手掉地,刚挡了第九刀。

    风声急响。

    戚长征刀回背鞘,倏然后退。

    简正明和沙千里两人落在脸无血色,持的手不住颤抖,已没有丝毫‘悍将’味道的洪仁达身前,防止戚长征继续进击,这时夏侯良才飘落院中,道:“戚兄手中之刀,确是神乎其技,有没有兴趣和夏侯良玩上两招?”

    戚长征暗忖此人眼见洪仁达败得如此之惨,还敢落场挑战,必然有两下子,微微一笑道:“夏俟兄请!”

    一把低沉但悦耳的雄壮声音,由三楼传下来道:“下面孩儿们莫要吵闹争斗,都给我滚。”

    众人一齐发呆,三楼上一人比一人的口气大,究是何方神圣?

    戚长征大喝道:“何人出此狂言?”

    干罗的笑声响起道:“不知者不罪,只要是庞斑金口说出来的话,我干罗便可保证那不是狂言。”

    众人一齐色变。

    已力尽筋疲的洪仁达双腿一软,坐倒地上。高踞三楼的竟是称雄天下的魔师和黑榜高手干罗,真是说出来也没有人信,就像个活生生的噩梦。

    沙千里等恍然大悟,难怪察知勤如此有恃无恐,霸去怜秀秀的竟是庞斑和干罗。

    戚长怔一怔后,再仰起头来道:“庞斑你可以杀死我,但却不能像狗一般将我赶走!”

    干罗的声音再响起道:“戚小兄果是天生豪勇不畏死之土,可敢坦然回答干某一个问题。”

    戚长征心中暗奇,这干罗语气虽冰冷,但其实卸处处在维护自己,他当然不知道干罗是因着浪翻云的关系,对他戚长征爱屋及乌。

    戚长征恭然道:“前辈请下问!”

    最不是味道的是沙千里等人,走既不是,不走更不是,一时僵在一旁。

    靠在窗旁看热闹的人,都乖乖回到坐位里,大气也不敢喷出一口,怕惹起上面两人的不悦。

    干罗道:“假设庞兄亲自出手,将你击败,你走还是不走?”

    戚长征断然道:“戚长征技不如人,自然不能厚颜硬赖不走。”

    干罗道:“好!那告诉干某,你是否可胜过魔师庞斑?”

    戚长征一呆道:“当然是有败无胜。”

    干罗暴叫一声,有若平地起了一个焦雷,镇慑全场,喝道:“那你已败了,怎还厚颜留此?”

    戚长征是天生不畏死之土,但却绝非愚鲁硬撑之辈,至此心领神会,抱拳道:“多谢前辈点醒!”倒身飞退,消没高墙之后。

    简正明等那还敢逞强,抱拳施礼后,悄悄离去。

    他们的退走就像瘟疫般传播着,不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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