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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久岚
更新时间:2018-11-13 04:59:05
    陈莹自从怀了孩子, 便是真像豆腐一样了, 萧隐什么都不给她碰, 恨不得每回上床下床都要抱着她,陈莹都嫌烦了, 只是最近几夜醒过来, 时常不见他的人。&.{l}

    半边床都空落落的, 也不知萧隐去了哪里。

    他说要告诉她决定的, 但却只字不提,倒是萧月兰这小姑娘仿佛一夜之间吃饱了糖一样, 整日都笑得比蜜还甜。

    这孩子还是天真的很,喜欢就喜欢了, 想得一点儿都不深, 不过陈莹心想她是萧隐唯一的妹妹,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跟赵祯成为敌人的吧?幸好赵祯也主动表明了态度,想来应该是会顺利的, 她抚着肚子,端起案几上的补汤。

    萧氏派了两位御医来, 每日都熬大补汤, 她听这名字有点儿腻味,所幸吃到嘴里却是清淡的很,十分可口,而今吃不到还不习惯。

    “莹莹,你瞧瞧这花色如何?”旁边吕氏拿着花样图给她挑,“用这个做件小袄子应该好看呢。”十月怀胎, 她这孩子应该是在冬日,春节左右的时候出生了,她挑的花样是长安竹,碧青的绿色,数十片竹叶亭亭,很有君子之风。

    这多半是给男儿穿的,陈莹抿嘴一笑,心想母亲虽然说男女都好,可心里还是期盼她能生个儿子,这就跟老夫人一样的心思,大抵长辈都觉得生了儿子会更稳妥些罢?

    “那就选这个吧。”陈莹翻了翻花样图,点点粉色的荷花,“这个也做一件儿。”

    可惜孩子小,御医没什么把握确认是男是女,那就各做几件。

    吕氏笑着道好:“这都我来做,你还是忙王爷的。”她是越看这女婿越喜欢。

    说曹操曹操就到,萧隐走进来,脚上穿得靴子在青石砖上发出轻响,这个人也不知去哪里了,陈莹朝他瞄一眼,爱理不理。

    “母亲,您不要太过劳累了,这小孩儿的衣裳都不急。”萧隐对吕氏道,“你只予莹莹说说话就是了。”

    “说话能费什么力气?我又闲着,做这些无妨的。”吕氏看出女儿的态度,偷偷捏了捏她的手,让她别恃宠而骄,便是告辞出去,叫这小夫妻两个说话。

    萧隐见她走了,一下将陈莹抱起来,生怕碰到小腹,他的手微微上抬,光是搂着她的细腰,咬着耳朵道:“是有岳母给你撑腰了,你竟是对本王连个称呼都没有?”他要罚她,低头用生了胡茬的下颌在她脸颊上一阵的磨蹭。

    陈莹细皮嫩肉的哪里吃得消,连声呼疼求饶。

    听她叫了十数声好相公,萧隐才没有捉弄她,只是手也没有停,这里摸摸,那里捏捏,好像想知道她哪里多生了肉一样。

    陈莹没好气:“我又有什么好摸的?”

    萧隐挑眉:“你是我妻子,我不摸你摸谁呢?”

    “你不是都半夜偷偷出去找别人了吗?”

    这话一出,萧隐忍不住扑哧一笑,瞧着娇妻一脸的愤懑,声音更是越笑越大。

    陈莹恼道:“难道我说错了不成?不然你怎么瞒着我呢?”

    “怎么,吃味了吗?”萧隐盯着她看。

    陈莹才不信他真的去找别人了,只是气他不告诉自己,一个人承担着这些,她扭着身子要下来:“吃什么味儿,王爷尽管去找吧,只是莫要天蒙蒙亮又回来,生怕我不知一样。”

    萧隐笑起来,掰过她的脸:“我是怕吵醒你,你还生气。”他搂住她的背,将她整个人贴在自己怀里,“我马上就要出远门了,你还闹吗?”

    “什么闹……什么?”陈莹吃了一惊,叫道,“你要出远门?你去哪里?”

    萧隐看她花容失色,只是瞬间,眸中就盈了水一样,不由心头一软,他好像娶了她之后,有些婆婆妈妈了,哪里像以前,他去打仗,想走就走,根本就不用思虑如何告别。但是对陈莹,他在门口想了好一会儿才进来,就是怕看见她担心。

    其实他又何尝不是?

    曾经毫无人烟气的王府,因为她,变得热闹了,他每日回来总是这个人,想着她的笑容,想着她的娇嗔,想着她对自己的依赖。他担心自己走了,陈莹会不习惯,她有喜之后,每天睡觉都要同他说一阵子的话,说要取个孩儿的乳名,说要让他教射箭,又说孩儿长得太慢,她总是感觉不到……

    他有时听得烦,却又不会拒绝她,偶尔她说得睡着了,他又一下觉得耳边太过清静。

    这一日日,他也习惯了。

    但是,又怎么能不去呢?

    “我可能一个月之后就会回来的。”他笑一笑,“不像那次去浙江。”

    陈莹的眼泪落下来,忍不住抽噎,她有点儿控制不住,可能有喜了人更娇弱了:“那你就不能不去吗?朝中那么多的将军……你是要去打仗吗?”

    “是,有处地方有叛乱,那地形我最熟悉。”萧隐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亲,泪水很咸,他眉头拧了起来,“有朝一日,本王还能吃到泪水。”

    听到这话,陈莹忍不住扑哧声,嗔道:“谁让你吃的?”

    这人真是没个正经。

    她这猝然一笑又似花开,萧隐去吻她的唇,啃得狠了,哪里都疼起来,陈莹猛地推开他:“无端端的要去打仗,等你回来再继续吧。”

    他不平安回来就亲不到她!

    女人的脸一下变得很是决绝,还真的不给他碰了,萧隐伸手捏捏她的脸:“好,本王答应你,回来再亲,不过你不要后悔了。”

    好像要吃了她一样,陈莹看见他眸中有火,这些天她有喜了,他不能碰早就憋得急了,刚才那话便是借机泄愤,陈莹红了脸,咬着唇道:“我后悔什么,只要你能回来。”

    他低下头,在她头顶上贴了帖。

    她才洗过秀发,很是光滑,从身上传来独特的幽幽香气,他闭起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安宁。

    “你要不要收拾行李?”她问。

    “不用,我已经让李综准备好了。”他放开她,“你跟孩子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这一句话差点又让她哭了,陈莹忍住了点点头,自从嫁给萧隐就应该知道,这个人是不可能安分的在家里的。

    他的天地从来都很宽广,也很危险。

    她道:“你说好一个月的。”

    听起来很孩子气。

    “对,一个月。”他承诺。

    陈莹相信他了,同萧月兰,吕氏还有陈佑送他离开了王府。

    莲山不太出名,在梁国高山中排不上名号,但此山风景却是不错,尤其是春日,处处野花盛开,姹紫嫣红,长在莲花形状的山顶上,别有一番秀色。

    赵轩坐在明月寺的客房里,执笔画画,他住在此地已经有一个月了,心情越来越是平静,早已经不再去想京都的琐事,他甚至觉得这小小的明月寺比皇宫都要来得好,这里没有任何的争斗,日子过的简单极了。他很是惬意,画的会儿,便是叫小厮去端茶来。

    小厮应是,只将将出去就被一个人逼着进来了,他结巴的道:“皇,皇……大人,闵大人……”

    在外面,赵轩不准他叫皇上,便是叫赵大人。

    赵轩眉头拧了拧:“什么大人,这里哪有大人来访?”

    “皇上就打算在这寺庙渡过残生了吗?”闵胜甫没想到赵轩如此堕落,脸色不由一变,上前行礼道,“皇上,您难道不知道京都的事情?”

    竟然是闵胜甫,赵轩手里的笔落在案几上。

    闵胜甫是皇太后的亲侄儿,两个人□□之间有些相似,赵轩一时竟是受到惊吓般,直愣愣的盯着他,好半响才道:“你怎么会来?”

    “微臣为何会来?”闵胜甫听到这话,觉得是滑天下之大稽,沉声道,“皇上您被逼出了京城了,微臣难道能置之不理吗?还请皇上同微臣速速回京,微臣带了兵马来,虽然人数不多,但护送皇上回京是足够的了,到时候只要皇上下令……”

    “什么逼出京城?”赵轩听到京都两个字,头就大了,他忍不住会想起赵括,想起惠妃,这两个他最疼爱的人,最终却因为权势抛弃了他,他还要去京城做什么呢?他摆摆手,“是我自己要走的。”

    “你自己要走?”闵胜甫大怒,“皇上,当初我姑姑付出多少心血才将你扶上皇位,而今你竟然拱手让人吗?”他欺身上去,一把握住了赵轩的胳膊,“皇上,你还是随微臣回京罢,你别忘了,你还有两个儿子!你还有千千万万的子民。”

    赵轩听得笑起来,什么子民,他连自己的妻子,儿子都管不好,还能管谁呢?赵轩道:“我不回去,你走吧!”

    闵胜甫如何甘心,他好不容易找到这里,自然是要赵轩回去的,便是硬拉着他不放手,他心里清楚这个皇帝的性子,软绵似水,到时候只要稍加调训,他定能明白过来,当年自己的姑姑不也是这样吗,说烂泥扶不上墙,只可惜就这一个亲生儿子。

    两人年纪相差不大,可闵胜甫却气势凌人,这让赵轩想到了皇太后,在这个母亲面前,他从来都是又敬畏又顺从的,但现在,他不想听闵胜甫的了,他奋力的挣扎起来,就在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刀剑之声。

    闵胜甫脸色一变,喝问道:“是你下得令吗?”

    赵轩怔住了,他怎么会下令,他根本没带几个人出来。

    看他这懵懂的神色便知不是,闵胜甫连忙往门口而去,远处,有个男人朝这里走过来,头戴金冠,穿着深紫色的锦袍,他手里拿着剑,行动间,剑光闪闪,但凡要扑上去的护卫,都被他瞬间给杀死了,行动之快,显见是世间高手。

    又如此的迅猛,果断!

    闵胜甫一下猜出了是谁,喝道:“给我杀了这人!”

    立刻就有护卫又冲上去,然而这个人也不是孤身前往,他的暗卫如影随形,一并厮杀了出来,短短功夫,地上便是躺了一地的尸体。

    “闵胜甫,你若是想留全尸,便住手吧!”萧隐沉声喝道。

    年纪轻轻却丝毫没有谦逊可言,难怪姑姑当年一心要灭了萧家,怎奈何去世的早,边疆又需要良将,便是将他留到了现在,而今看来,这是一个大大的错误,闵胜甫看向赵轩:“你还不下令杀了他吗,你是皇帝,他们都会听你命令的!”

    赵轩已经是呆住了,闵胜甫来了不说,萧隐也来了,而且还打了起来,他如何是好?

    见他犹疑不定,拿不出注意,萧隐缓缓走过来,一字一顿的道:“皇上,您是可以下令杀了微臣,反正您当年不是也杀了自己的孩子吗,姑姑的孩子。”

    赵轩浑身一震。

    “不,我没有……是,是……”这是他从来不愿意去回想的事情,虽然这不是他亲手做的,可事后发现是皇太后,他却并没有替自己的孩子报仇,而是选择了隐瞒,任由皇太后将徐婉仪杀死了。

    而今被萧隐说出来,他只觉天旋地转,说不出的刺痛。

    这是一个可鄙到极致的事情,他原以为只有他自己知道。

    是了,应该是明安。

    赵轩身子摇晃起来,差点跌坐在地上。

    闵胜甫见他如此软弱,由不得喝道:“你是皇上,杀一个人算得了什么?一将功成万骨枯,你难道不知道这个道理吗?你把姑姑当年教你的东西都忘光了不成?”

    这就好像咒语一样,赵轩捂着脑袋叫道:“不要再提她了,不要提她了!”为了这所谓的龙椅,他付出的够多了,他一下将桌上的东西摔了个粉碎,叫道,“你走,快些走,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闵胜甫一下提起剑来,萧隐心知他是要威胁赵轩,挺剑而上。

    刺眼的光影在屋中闪烁,好像天上的烈日,好像夜中的月光,赵轩也不知何时,只听见一声切开皮肉的声音,他抬起头,看到闵胜甫的喉咙一下被割开了,鲜血如同泉水般留下来,落在地上,像山中流淌的小溪突然凝固了一般。

    他忍不住呕吐起来。

    这一切都够了,他再也不想看到谁死了,赵轩迷茫的坐在地上,喃喃道:“你们再也不要来找我了,不要来找我了……”

    萧隐低头看着他,这个人好像突然苍老了几十岁,他有些怜悯,赵轩确实是不应该做皇帝的,他太过缺少担当了,出了事情便逃,可天下之大,能逃到哪里去呢?有些事情,并不是逃就能解决的。

    “皇上,微臣问您一句,这梁国您到底打算如何处置?”

    赵轩抬起头,看着这个年轻人的脸,他高大,英武,不惧危难,自己比起来,实在是太过汗颜了,他有什么资格再当皇帝呢?或者,做皇帝又有什么意思?他原就欠了萧家的人,赵轩慢慢站起来,从地上拣起笔,写了诏书。

    “……朕决意传位于豫王萧隐!”

    ————————

    元朔四年,萧隐平息了贵州最后一处叛乱,返回京都,此时正当要端午了,他一到宫中,便闻到浓浓的粽叶香,陈莹坐在庭中,听说萧隐回来,竟是都没有站起来,倒是两个孩子齐齐迎上去,一口一个爹,叫得比沾了糖的粽子还要甜。

    四年前,陈莹生了龙凤胎,哥哥先出生叫萧烨,妹妹后出生,名萧娴,两个人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长了一双水汪汪的媚眼,鼻子倒是高挺,很像萧隐,为此萧隐时常摸着儿子的鼻子道,“你这要不再像为父,真正是个娘们了。”

    娘们有什么不好?陈莹听着心想,世上还有比自己儿子更漂亮的男儿吗?她才不理会呢,反正儿子长大了,是要跟萧隐学功夫的,到时候他一样是会威风凛凛的。

    萧隐弯下腰,一手抱一个,在两个孩子脸上都亲了亲。

    “父皇,您这回真快,才三个月就回来了!”萧烨奶声奶气的道,“我问过叔公,他说贵州很远,最快要走四个月呢。”

    那叔公是陈怀安,自从萧隐登基之后,湖州,嘉州的两位王爷纹丝不动,甚至赵祯还娶了萧月兰,混不管别人在背后如何指点,但这不代表赵家的势力就此屈服了,多方发生叛乱,以至于早先前蛰伏的边疆外夷也加入了其中。

    幸好梁国兵权集中于萧隐之手,故而打起来并不难,只萧隐急性子,偶尔遇到旁人拿不下的地方,便是亲自出征,他出征的时候,都是陈怀安监国,他已经做了内阁首辅,乃萧隐最得力的左肩右膀,前不久甚至被封为太子太师。

    虽然太子还没有立,但两国上下都知必是萧烨了。

    萧隐捏捏儿子的鼻子:“你不知道为父的本事吗,提早一个月算什么?再说,为父在外面想着你们……”他一边说一边看陈莹,就是说给她听得。

    然而女人好像没有听见,穿针引线。

    她早先前将将生下孩子,有些丰满,近年慢慢清减下来,越发显得体态诱人,一张侧面如画一般,看得一眼就要入迷。

    萧隐已经是心猿意马了,放下两个孩子道:“朕从贵州带了好些小玩意儿,都放在殿中了,你们快去看。”

    “可有胭脂水粉?”萧娴是少有的喜欢漂亮,小小年纪就会惦记这些了,有时候陈莹梳妆打扮,她会在旁边学习,陈莹高兴起来,亲自会给她上妆,画成个小花脸。

    “有。”萧隐笑起来,“去吧,记得莫要乱画,等你母后来了再动。”

    萧娴点点头,跟着宫人走去殿内,到得半途,又觉自己快了,停下来等萧烨,两个人手牵手进去。

    “朕已经早了一个月,你还不满意吗?”周遭没有人了,萧隐走到陈莹身边,“瞧瞧你,脾气越发大了,你……”

    声音戛然而止,他竟是看到陈莹在哭。

    眼泪一颗颗落下来,像珍珠似的,他本来是要训她几句,说她没个样子了,只见她如此到底是心疼了,连忙把她抱在怀里道:“我不是平安回来了吗,你还担心什么?”

    “你总是骗人,去莲山也不告诉我,说一个月,结果去了一个月多。”

    “一个月多一天!”萧隐冤枉,“你怎么能记那么久?”

    她是一天天数日子的,多了一天就着急,何况那时候怀着两孩子,孕吐厉害,天天想哭,便是记得这天了,她嗔道:“我要记一辈子!”

    萧隐拿她没办法,柔声道:“这回是最后一次了。”

    “骗人!”陈莹咬牙,“你总是骗我。”

    她怪责人的时候,如同少女般的娇美,脸红红的,嗔中带着忧,忧中又带着见到他的喜,萧隐已经按捺不住了,抱起她就往殿中走去,忽然想到两个孩子在正殿,拐弯就去往侧间。

    陈莹两条长腿不甘愿的一阵甩动,萧隐哪里管,几乎是十来步就走到床边,将她压住了一阵亲:“朕怕又多一天,抄近路回来,几夜没有睡,你还说骗你?朕骗你吗?”他一下冲进去,将她弄得整个人都差点弹起来,陈莹满脸通红。

    他低头亲她:“我想你。”

    再多的担忧也化在了这三个字里,陈莹搂住他脖子,任由他采撷。

    这一折腾便是几天,男人相隔数月回来,索求无度,且宫中又没有妃子……说起这后-宫,曾有居心叵测的大臣上奏请求萧隐纳妃,不说萧隐狠狠责罚,萧氏因受过这种女人之间勾心斗角的苦,都是痛斥不已,故而轮到这种时候,陈莹自然也是一个人承担雨露。陈莹这日看他又来势汹汹的,故意说起萧月兰的事情。

    “她写信说要来京都同我们一起过端午的,结果车马走到半途,两个人听说附近县城有一卷佛经的孤本,竟然就去寻了,我怕是赶不过来。”

    这妹妹嫁给赵祯之后,赵祯宠爱的不得了,什么都依着她,走遍了梁国寺庙不说,还教她看懂那些佛经,萧隐略有些嘲讽:“我怕他将来要后悔了,若是哪一日月兰真的看破了红尘,看他怎么办。”

    陈莹扑哧一声,暗想萧隐是低估萧月兰对赵祯的感情了,她要真的在意佛经,在意寺庙,如何会走马观花,她觉得萧月兰真正享受的是跟赵祯在一起走过山山水水的乐趣。

    这才是有意思的地方。

    “如果这样,那我也要去看看佛经,其实真的看破红尘也不错,多么逍遥,哪里像我现在,天天住在宫里……”

    萧隐大恼,一下堵住她的嘴:“你还嫌弃做皇后了吗?可你这辈子都只能跟我住在一起,我住哪里,你住哪里!”不,就算他不在宫里,也要陈莹在宫里,因为他永远都要知道,他的妻子,他的孩子在等着她,不会离开。

    真是霸道的男人,可她何时说过,她不想当皇后了?母仪天下,谁不喜欢,更何况,还有个这样好的丈夫,陈莹轻声笑起来。

    “明儿一早,我请了姑姑,母亲,佑儿还有祖母,堂姐堂弟过来。”陈静三年前嫁去王家,王公子前年升迁为知府,她便是随丈夫去了洛阳,已经有个儿子了,至于袁氏,陈莹心想,陈敏倒总是来请她,怎奈何陈怀安毫不松口,她也乐得去劝了。袁氏这种人贪心不足,而今萧隐是天子,还不知她会做出什么事情呢,便是永远留在庄上好了。

    怎么说还是陈夫人,陈怀安为了三个孩子也没有休掉她,倒是女人不缺,听说时不时就有人将绝色美人儿送去他的别苑,至于他有没有享用就不知道了。

    她推一推萧隐:“皇上,我们早些睡吧,我可不想明日起不来丢脸呢。”

    萧隐看她故意装作很是娇弱的样子,好像碰一碰就会晕倒似的,他低声一笑:“朕这次轻一点儿。”

    他俯身下来,温柔无比。

    端午节,皇上皇后出游观舟,宫里弄得一派喜庆,萧氏而今住去了王府,住在了自小长大的家,她十分的满足,来到宫里便是笑着道:“这些人一点儿没长进,几十年都只会这样装扮,莹莹,明年端午,你们来王府过,我们一起裹几个粽子,给大哥大嫂烧柱香。”

    陈莹笑起来:“那当然好,我在这里都呆腻了。”

    这话引得萧隐斜睨过来,萧氏却是感同身受:“可不是吗,我也是呆了二十来年了,不如等天热些,我们去云县避暑罢,将烨儿,娴儿都带去。”

    萧隐听得简直想发怒,这姑姑是来拆他的台的吗,他们都走了,他一个人留在宫里作甚?他轻咳一声:“烨儿怎么好去,我正当要给他请夫子教课了。”

    侄儿的脸色不太好看,萧氏一下笑了,这孩子以前天天不愿意成亲,而今是少一天都不行!

    几个人正说着,吕氏他们陆续都来了,陈敏已经是十五岁的小姑娘,但性子没有变仍是叽叽喳喳的,一来就是拉起萧娴的小手,跟陈莹说东说西,尊敬中带着亲昵。至于陈佑,也是个小少年了,同父亲有六七分的相像,前阵子考上秀才很是得意了一阵,只是被陈怀安说得几句又知道自己浅薄了,最近越发的刻苦。

    “姐姐,等会儿我们去观舟,我可以请顾先生来吗?”陈佑偷偷问陈莹。

    这顾温啊,早先前看不出来对母亲有什么,时日久了见人心,跟陈佑越来越好,只吕氏还坚持着放不开,陈莹轻斥道:“你别多事儿,还管起娘来了,娘若愿意,我们就支持她,娘不愿,谁也不能强迫,包括你,知道吗?”

    陈佑长叹一口气:“顾先生真的很好啊。”

    陈莹戳他脑门:“好不好不是我们说了算的。”

    她以前是没有想过母亲改嫁,然而这些年过去,她自己也做母亲了,越发体会出这种悲凉,如果可以,母亲愿意再嫁,她会替她高兴,但这一切都应该以母亲的感受为主。即使顾温等不了也就罢了,母亲有她,有弟弟,这一世,没有几个人会比她过得好。

    陈佑被说了一顿,挠挠头道:“姐姐,我说这话也不是没有来由,昨日顾先生送的兰花死了,娘很伤心,我以为……”

    陈莹心头一动,转头看去,只见吕氏正同萧氏说话,她眉眼仍是如年轻时一样的温婉,但这温婉里,好似是有些隐隐的色彩,如同鲜花般绽放出来,她突然就笑了,低声道:“还是不准请顾先生。”

    “为何?”陈佑奇怪了,女人心真是海底针。

    “不告诉你。”陈莹笑,若母亲有心,那更得让顾温花功夫了,自己这个娘,可不是一个男人随随便便就能娶到的。

    顾温得凭自己的本事,不管是几个月,还是一年,几年!

    姐弟两个说话时,龙辇已经抬过来了。

    萧隐朝她伸出手来。

    皇宫大门打开,迎面便是一阵喧嚣。

    百姓们夹道相看,高呼万岁,千岁,萧隐坐在她身边,紧紧握住了她的手,眉眼含笑:“还记得那时候观龙舟吗?”

    她非常的不情愿,因为萧隐不止强迫她,还抢了她的玉簪。

    而今,这玉簪却好好的躺在萧隐收藏的一个檀木盒中,他比谁都宝贝,谁都不准碰,她低头轻抚了腰间的玉佩,歪头笑道:“不记得了。”

    这女人,萧隐暗地里咬牙,可不知为何,从来都没有办法真的恼她,她的一颦一笑永远动人,又那么的聪明,他离开京都之时,她虽是皇后,却可以跟陈怀安一起商量梁国大事。她还将两个孩子教导的十分懂事,萧隐在她脸上亲了亲:“我可是什么都记得,没有一样忘掉的。”

    她心里霎时甜蜜极了,也不顾有人看着了,偎在他怀里道:“你抢了我的簪子,你又给我戴簪子,你又收了我的簪子……”

    一样样事情,如花一般盛开,回想起来,灿烂无比。

    萧隐低头给她深深一吻。

    耳边是此起彼伏的欢呼声,惊诧声,可她什么都听不到了,她好像回到了年少时,站在浮山的木屋前,充满了对京都的向往。

    那时,她绝没有想到,自己有一日竟然会做皇后,萧隐的皇后。

    也许,将来会有更多让她惊讶的事情吧,但她不会有任何惧怕了,因她已经得到了一辈子最难求的东西,一个好夫君。她愿意同他共享荣华,也愿意同他风雨同舟,。

    此生无憾。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一直想着要在一百章的时候结束,现在正好是一百章,哈哈,完结,没有番外啦,我感觉写到这里正好。

    再说下新书的事情吧,新书《紫气东来》十月底或者十一月开,有兴趣的可以先收藏下,我们到时候再见啦,最后,谢谢大家一路的陪伴,么么哒^_^ 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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