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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发噬心

作者:雪踏飞鸿
更新时间:2018-11-13 04:06:59
颜倾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不回答他,继续换起被褥来。

    他一直盯着她的身影,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她的脚步在床边来回移动,一身绿纱罗裙也跟着轻盈地晃动,随着她的俯身,乌亮的头发像波浪一样在她身后荡来荡去,还有她绿纱裙的摆动,像极了一池碧波,而她飘逸的乌发就像是穿梭在绿波间的游鱼……

    那一刻,他的灵魂仿佛出了窍,也跑去跟那游鱼一起在绿波间穿梭......

    她垂着发,还没及笄。

    他此前从来没有留意过女人的头发。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次会有这种感触:原来女人的头发竟有一种让男人迷恋的神秘力量,那细细秀垂的发丝可以化成一条条游动的蛇,不知不觉就已深深潜入男人心底了。

    原来女人的头发可以化成蛇来噬心!

    忙碌了半天,颜倾终于铺好了床,抱着湿掉的被褥转身,一下子对上他注视的目光,颜倾怔了一下,没有惊慌,扬唇对他微笑。

    他立刻收回目光,忽然觉得此情此景有些尴尬,低头咳了咳,又清了清嗓子说道:“原来还是个没及笄的丫头。”

    颜倾低头看了自己手中抱着的湿被褥,对他说道:“我明天拿去外面晒。”

    他嗯了一声。颜倾抱着被褥往外走,忽然被他叫住,“你去哪儿?”

    “我还要去帮姐姐换。”

    “哦。”

    颜倾转身欲走,又被他叫住。

    “换完回来这里吧。”

    颜倾疑惑地看着他。

    他磨蹭了半天,说道:“没有多的被褥了,也没有多出的床位了。我去跟侍从挤一挤,你晚上就睡在这里吧。”

    “啊?”颜倾呆住,“我和我姐姐睡一张床就可以了啊。”

    “哦。”

    有些尴尬,颜倾呵呵的笑了两声,转身疾步往外走,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遂又止住脚步,回首问他:“请问,你们的船什么时候靠岸,在哪里靠岸呢?”

    他走去床边,往床上舒适一躺,枕着胳膊、闭上眼睛敷衍道:“时候不早了,我困了,你有什么问题明天再来找我说。”说完就打起了呼噜。

    颜倾无语,瞥了他一眼,转身去找姐姐。

    夜晚和姐姐一起躺在床上,姐姐问她救她们性命的人是谁,颜倾也说不上来。姐姐又问她她们什么时候可以上岸离开,颜倾也答不上来。家里人尤其是琥珀和妙儿肯定担心死了,姐姐的婚事也临近了,还要早些回去筹备,明天一定要去问问他。

    翌日清晨,有人给她们姐妹二人送来早饭,颜倾询问那人:“你家主子起来了吗?”

    那人回答:“起来了。”

    “那他现在在哪?”

    “早上送饭的时候,主子正在屋里拭剑。”

    青鲤看了颜倾一眼,继续垂头用膳。颜倾很快吃完,丢下正在吃饭的姐姐,急匆匆地跑去他屋里找他了。

    很不巧,颜倾进去的时候,正好撞见他换衣服,还看见了他精壮赤|裸的上身。她赶紧捂着眼睛退了出来。站在甲板上远眺,水上的日头已经升得老高,不是吃过早饭了吗?她脸上的尴尬还没完全消除,又被人从身后拍了一下肩膀。

    “有事?”

    “你们的船什么靠岸呢?在哪里靠岸呢?家里人现在估计还在找我跟我姐姐,能不能麻烦你们早点靠岸?”

    “不能。”他说。

    她错愕的望着他。好吧,自己的要求真是太多了,能捡回两条命已经是万幸了。

    他道:“你看这条河是往东南流的,我们的船正前往东南。难不成要让我们先调转方向把你们送回去?”

    “那可不可以先在途中靠岸?我们自己想办法回去?”

    “不能。”他说:“这条河水域宽广,我们的船正沿着河中心线航行,靠岸?太远。”

    那可怎么办?颜倾放开视线,往左右两边瞭望,说道:“为什么我现在可以看见河岸线?”

    他一愣,解释道:“哦,这段水域的河岸线不够深广,不能…..泊船,否则会搁浅……”

    颜倾陷入了忧虑。

    他抬头朝天上望了望,说道:“不如你们先随我一起去东南,等我办完事回来路过淮南再把你们送回去。”

    “那要多久啊?”颜倾蹙着眉毛道,“找不到我和姐姐,家里人一定会以为我和姐姐遭遇不测了,而且,我姐姐与人定下了婚约,婚期也临近了,耽搁了婚期怎么办?”

    “不会错过婚期。”他斩钉截铁地说。

    “我还没说距离我姐姐的婚期还有多少日子呢?你就这么确定?”

    他眼睛眨了眨,正想辩解,忽听有女音唤道:“青鱼。”

    他们两个一起转过脸来,他看见一个跟她一样姿色鲜白的女人向他们走了过来。

    青鲤站在颜倾身侧,打量了眼前的男人一眼,又疑惑地看向颜倾。

    颜倾忙与青鲤解释道:“姐姐,这位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哦。”青鲤对他颔首施礼,他亦回以淡淡一笑,又转顾颜倾道:“不必担心。我会替你们跟家里人传达消息的。”

    “有劳。”青鲤颔首道。

    他再次瞥了她姐姐一眼,她姐姐似乎和她不像。他收回视线,勾起手指放在唇边吹了个指哨,天际传来一声戾叫,有只鸟飞了过来,先于上空盘旋一阵,接着快速鼓动双翅,向下俯冲,落在了他肩上。

    颜倾细细观察了那鸟,通体大致呈暗褐色,羽毛稠密而遍布细斑,翅尾尖长,趾爪锐利,喙勾还生着撕裂猎物的齿突,应是隼一类的猛禽。

    他摸了摸隼的羽毛,对她们道:“要传平安信?它可以代劳。”

    ......

    夜晚,听着船下流淌的水声,抱着姐姐的脖子,颜倾很快睡着了。姐姐却睡不着,反反复复地动弹。颜倾被闹醒了,问了一句:“姐姐,你怎么还不睡啊?”

    青鲤道:“也不知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颜倾睡得迷迷糊糊,嘴里咕哝道:“他今天答应我了,说不会耽误你的婚期。”

    青鲤拿开了她的手,侧过身去,望着窗外渐渐坠落的星斗,轻声问颜倾:“他是谁?”

    “不知道,管他呢。”

    青鲤又说:“他好像身份不凡呢,你们今天都聊了什么?”

    颜倾不再回答,没听见,已然酣睡......

    住在船上的日子无聊,而且还不是自家的船,船上都是男人,她们两个女子住在船上有诸多不便。

    颜倾每天站在甲板上看日出日落,每天都会碰到他,他总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坐在她身后,待她发现,他不是对她说:“早啊”,就是问她,“这么喜欢看日落?”只有一次问的不一样,他问她:

    “你叫颜青鱼?”

    “啊。”

    再没有别的话题了。

    一天两天还好,在船靠岸前的数十日他都是这样,颜倾觉得他真是个奇怪的人。

    这日,船终于靠了岸,颜倾升起窗口帷幕,把头向外探了探,所见乃是与淮南不一样的风物,她也不知道船停泊的是什么地方。

    他们这艘船好像是来运什么东西的,因为甲板上有杂乱的脚步和喧哗的人声。颜倾并没有和姐姐一起出舱上岸,只悄悄地扒在窗口瞧见了一些搬运人。

    花费了半日时间,甲板上的动静渐渐止歇,应该是上完了货物还是其他什么东西。估计马上可以返航了,颜倾又跑去窗口张望,甲板上果然没了人,颜倾又往岸上张望,望见他正背对着她跟人讲话。

    颜倾没有留意,随意望着岸上的风物,偶尔会漫不经心地瞥他一眼,也不知道他要讲到什么时候,早些出发才好啊。

    终于,他和那人讲完了,转过身来往回走。就是这一转身,让她瞥见了与他讲话的那个人,那人已经转身往人群里走了。

    颜倾匆匆穿鞋下榻,飞速跑出舱内,顾不得看路,径自往岸上跑。刚上了岸,与他相撞,他急忙把她拽住。问道:“你跑这么急干什么?”

    颜倾来不及解释,挣脱了他继续往人群中跑,却被他再次抓住,他死死按住她的双臂不让她动。然后,她眼睁睁地望见江洲消失在人群里。

    待她不再挣扎,他才松手。

    颜倾气喘吁吁地瞪了他一眼。问道:“刚才跟你讲话的人去哪儿了?”

    原来如此,他自言自语道:“怎么姑娘家的眼光这么一致?都喜欢长得美的男人?俗!”

    颜倾又问:“你认识他?”

    “难不成你也认识他?”他一想,觉得不应该,又笑道:“怎么?爱慕人家了吧?”

    颜倾懒得理他,继续盯着江洲走过的地方,怔愣中,听见他高声道:“告诉你,他眼光可高得很,身边的女人可不少,侍妾一大堆,你若去了他身边,一个月侍寝一次都轮不上呢,那些女人哪个不比你生的标致?他就是死也不会看上你这个脸上长有胎记的丑丫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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