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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55

作者:九月轻歌
更新时间:2015-01-04 10:00:00
片刻,他坐起身来。

      叶昔昭睁开眼睛,瞥见他在黯淡光影中起身,举步离开寝室。

      听声音,是去了走廊。

      叶昔昭没了睡意。

      她听着自鸣钟的声响,自丑时到寅时,他依然没有回来歇息。

      去做什么了?

      她坐起身来,随意用手指梳理了长发,整了整寝衣,转到厅堂通往走廊的雕花木门前。

      虞绍衡坐在竹椅上,意态悠闲,望着楼下景致,却是神色寂寥。

      瞥见她身影,勉强勾出一抹笑,要起身,“这么早就醒了?”

      叶昔昭走过去,按住他肩头,“坐着吧,我陪你。”

      虞绍衡也没再说什么。

      叶昔昭坐到一旁,打量他神色,“这几日都是如此么?是不是为了绍筠?”

      虞绍衡当然不会承认,“不是。公务繁忙,要思量的事情太多。”

      叶昔昭苦笑。有些人能对身边人轻易提及心病、愁苦,而他无法轻易提及。

      夫妻二人不再说话,无言对坐至寅时过半,虞绍衡起身,手势带着些迟疑,碰了碰她脸颊,“有时候,你会不会觉得,嫁给我与嫁给任何人都无不同?”

      叶昔昭一惊,“怎么会说出这种话的?”

      虞绍衡平静地诉诸事实:“我一点耐心也无,对你、对手足皆如此。你们对我误解时,我做不到诉诸实情为自己解释。有些话就在心里,可我说不出。任何人娶了你,都不会让你欢欣时少烦恼多――有时候我会想,是我误了你,也误了别人。”

      叶昔昭惊讶转为震惊,她缓缓站起身来,“你到底是怎么了?想到了什么?”

      “没什么。”虞绍衡缓缓摇头,看看天色,“我该走了。”

      叶昔昭因着他眼底的失落、挣扎、自责忧心不已,在他转身入门时追上前去,抓住了他的手,“你别这样,我真看不了你这样子。你不想提的事,我会忘掉,以后都不再提不再想。你……你高兴一点就好。”

      “没事。错不在你,不需迁就我。”虞绍衡反握住她的手,“晚间我尽量早些回来,等我。”

      叶昔昭点点头。

      虞绍衡揉了揉她的小脸儿,“快回去睡一会儿,我真该走了。”

      叶昔昭只得依言转去寝室,躺在床上,又如何睡得着。想不通他之前一番话所为何来,能确定的是他心绪有些消沉。

      **

      这一日,朝堂之上,钟离烨听闻了一件趣事,也可以说,是个天大的笑话――

      昨夜,几名官宦子弟、两名言官相聚于一间酒楼饮酒,至夜半相形离开时,经过一间上房,听闻里面女子有哭闹声。人们便以为是哪家纨绔子弟在tiao戏良家女子,便闯进房里抱打不平。

      万万没想到的是,里面的男子是靖王世子钟离,tiao戏的女子脸上一块偌大的胎记,样貌实在是……实在不似钟离能够看得上眼的。

      可是当时女子衣衫被扯得七零八落,泣不成声,这样子便说明果真是钟离强人所难。

      后来人们强行阻止了钟离,又问过那女子,得知她本是出自书香门第的庶长女,闺名柳玉平,因被庶母连累,前两日被逐出家门了。

      钟离烨敛去眼中笑意,看向面色青红不定的靖王,沉声问道:“靖王,可有此事?”

      靖王出列恭声回道:“臣还不曾听闻此事。”

      “世子这几日行径荒唐,朕早已有耳闻。却不想,还未出言告诫,便生出这等事。”钟离烨又问道,“靖王世子何在?传其上殿!”

      等待钟离上殿时,钟离烨坐在龙书案后,细看手边奏折。官员们在下面窃窃私语,有的只觉骇人听闻,有的则是觉得匪夷所思。

      钟离迄今为止,虽然平日挥霍无度,行径嚣张,却一直洁身自好,先后两次提亲的女子,也都不是等闲之辈。其一是萧旬之妻,其二是即将进宫的永平侯府千金。以如今与他有染的柳玉平的样貌,他便是醉得不辨南北,也没道理生出轻薄之心。恐怕是,被人摆了一道……

      靖王一直垂头看着脚下,自知靖王府的脸面是荡然无存了,而在这时却不能恼羞成怒,反而要极力平静下来,分析局面,为日后做出打算。

      他的儿子他了解,不可能做出这等事。出了事,自然是落入了别人的圈套。而那个人是谁,想都不需想――必是萧旬无疑。

      可萧旬又是皇上的心腹,他的儿子之前求娶的又是今时被皇上宣召入宫的虞绍筠……靖王一时弄不清楚的是,这到底是萧旬恶毒的报复,还是皇上授意的。

      钟离上殿时,带着极力克制的怒火,面圣时的语调却是恭敬之至。说话时飞快看向靖王,父子二人迅速交换了个眼神之后,钟离诚声道:“微臣最后行径荒唐,平白辱没了良家女子清白,还请皇上降罪。”

      一上殿不顾多数人嘲弄的神色,不为自己辩驳一句半句,可见也是个惯于审时度势的。钟离烨先是疑惑,视线落在了钟离包扎着的伤手上――这般理智的人,先前怎么会不管不顾地与萧旬大动干戈的?片刻就释然,萧旬那厮要讨谁高兴是难上加难,要把人气得暴跳如雷的功夫可是炉火纯青。

      靖王此时也适时道:“是臣管教无方,才有了这孽障的荒唐之举,请皇上一并降罪。”

      “降罪倒也不必。”钟离烨悠然问道,“只是良家女子的清白毁在了世子之手――你们总该给那女子一个交待。”

      “……”钟离暗自咬了咬牙。他知道自己现在该说什么,却是如何也说不出。

      靖王也是沉吟片刻,才恭声道:“臣尽快着手此事,将那女子迎入府中,虽说只能给个世子侧室的名分,可王府会不遗余力地善待。”

      钟离烨漫应一声,“如此甚好。”

      靖王又道:“臣府 了这等丑事,皆是臣管教无方,即日起,臣闭门思过,等候皇上降罪。”

      钟离烨轻轻一笑,“靖王言重了。”却也没有反对。

      **

      萧旬在府中书房,第一时间得知了靖王父子在金殿上的事,眯了眸子轻轻一笑。

      记起今日是乔安生辰,再念及前几日发生的口角,蹙了蹙眉,找出几张大额的银票,又找出几个金元宝,去了正房。

      乔安正在与管事妈妈对账,对他视若无睹。

      萧旬将人全部遣了下去,到了乔安近前,将银两、金元宝放到她面前,“还账,权当生辰礼了。”

      “多谢。”乔安看了看眼前的东西,眉目舒展一些,之后问道,“哪儿来的?”

      “私房钱。”

      乔安扯扯嘴角,“谁的私房钱?”

      “这不是废话么!难不成我还会去盗取别人的私房钱还你的帐?”萧旬意识到自己被被她气到之后,舒出一口气,“混账东西,哪天我死了定是被你气死的。”

      “这倒是巧了,我也总这么想。”乔安将银票拿起来,下地时把萧旬推到一旁,“没事了就走吧。”

      萧旬却随着她到了里间,看着她将银票妥当地收起来,漫不经心地问道:“侯府夫人这两日没再来?”

      “没有,我还没请她过来――侯府不是有人要进宫了?她想必忙得厉害,侯府与关家的亲事还是缓几日再说。”

      “对别人倒是体贴。”萧旬踱步到了她身后,展臂环住了她,神态似个活脱脱的地痞,“何时对爷也体贴一些?”

      “青天白日的梦游了?”乔安由他抱着,并不挣扎,身形却僵硬得似木桩。

      萧旬侧头,看住她耳垂上小米粒大小的红痣――她两个耳垂上各有一颗这样的红痣。手袭向她心口时,唇凑向她耳垂,“生得最好的就是这三颗红痣。”

      乔安侧头闪躲,“今日怎么这么清闲?”

      “也不是清闲,是舒心。”萧旬话锋一转,说了钟离的事。

      乔安一听就识破了破绽,“怎么可能?怕是他被人下了迷药,才由着人编排出了这些事吧?”钟离那人,即便是被人下了媚药,宁可被药性折磨得吐血,也不可能饥不择食。

      “聪明。”萧旬将她身形板过,凝住她双眸,“你倒是了解他 。”

      乔安微笑,“比不得你,知道如何才能让他颜面尽失,甚至于,皇上都会赞成你此举。”

      萧旬目光一黯,松开了她,转身向外,“我还有事。”

      “晓得。”

      “晚间回来,”萧旬转过屏风时,勾出一抹笑容,“收拾你。”

      “……”

      萧旬是真的有事,他去了侯府,径自到了莲花畔,在廊下落座才吩咐下人:“去请你们夫人。”

      下人们对他的态度,与对虞绍衡是一样的畏惧。平日里他来,他事先命人通禀再好不过,他堂而皇之的入室,除了侯爷身边身手过硬的人,无人敢阻拦。

      叶昔昭闻讯下楼来,在他几步之外站定。

      萧旬站起身来,“有事与嫂夫人说。”

      “大人直说便是。”

      “前几日,嫂夫人在我府中,听闻了赌约之事。”

      “正是。”

      “我思来想去,觉得嫂夫人不可能不介意,而绍衡恐怕也不可能与你提及此事。由此,还是前来道明当年真相。”萧旬说着话,又懒懒地落座。没办法,他无要事可做的时候,一身筋骨都透着倦怠,到哪里也站不住。

      叶昔昭全然没想到,自己先前疑惑、如今决意要遗忘的事情,会在萧旬这里得知,由此道谢,“多谢大人。”

      萧旬看了她一眼,笑意温和,“京城中人皆知,绍衡战捷回京后,在相府海棠苑看到嫂夫人,一见倾心,当日便亲自向相爷道明心迹,相爷拒不答应,绍衡才有了强取豪夺之举。”

      “的确,外面是这传言。”

      “外人不知的是,当日是我陪同绍衡去了海棠苑,因着知晓嫂夫人独爱海棠苑chun色。外人还不知的是,我与绍衡初见嫂夫人,是在六年前。”

      “……?”惊愕之下,叶昔昭说不出话来。

      “六年前,春末,绍衡跟在老侯爷身边,随军出征平定叛乱。见到嫂夫人,是那之前的事。”萧旬看向湖面,神色悠然,陷入了往日回忆。

      **

      那一年,皇帝刚刚登基继位,也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郎,诸多政务要依仗太后帮忙处理给出定夺。

      那时虞绍衡十四岁,萧旬与他同岁,生辰小了他两个月。

      萧旬是太后选中的一群少年之一。太后寻了不少人才训练他们,那些人或是身怀绝技,或是擅长追踪暗查,甚至于还有擅长刑讯逼供的。太后一番苦心,不过是为了给皇上培养一群精良死忠的密谈。这些人,便是最早的一批暗卫。

      萧旬出身并不出奇,父亲一生未获得功名,只是赚下了一些家底,在京城是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商贾。在他十三岁那年,父母先后因病辞世。

      萧旬投身于枯燥的训练之余,每日最大的盼头不过是回家蒙头大睡或是四处闲逛。与虞绍衡相识之初,是不打不相识,相识之后很是投缘,都得闲的时候,就找个小酒馆喝酒,或是找个空旷之处比试。

      那一天,萧旬得了两日的假,午间去了相熟的小酒馆,一面独酌一面等着虞绍衡前去。

      虞绍衡去得迟了些,他喝酒的速度又快了些,酒意上了头,便伏在案上打了个盹。

      是虞绍衡将他唤醒的,第一句就问他的佩剑去了何处。

      之后,萧旬才知随手放在桌案上的佩剑被一名少年拿走了。少年拿走佩剑的同时,留下了五十两银子,算是买走了。

      问过伙计,伙计说那少年是丞相府的大少爷叶昔寒。

      萧旬哪里受得了这种窝火之事,当即便与虞绍衡追去了相府。

      虞绍衡本意是径自入门,唤叶昔寒出来交出佩剑。可是萧旬碍于自己那时方方面面都受限制,在外惹一点事的后果都是可轻可重,坚持潜入相府将佩剑寻回,留下一首奚落叶昔寒的字条便可。

      相府外院、内宅下人众多,一个不留神便会被发现,寻常人家疏于防备的只有后花园。由此,两人潜入了后花园。

      是在在高大的树木上栖身观望地形的时候,叶昔昭与七八名闺秀、一群丫鬟婆子出现在了两人视线之内。

      后来事实证明,叶昔昭是从那一刻起,走入了虞绍衡的生命。

      到何时萧旬也要承认叶昔昭的美。便是他,这么多年也记得那日的叶昔昭一袭极为浅淡的粉色衫裙,小小女孩,却已有了大家闺秀的优雅仪态,站在众人之间,让人一眼便能发现,再不能错转视线。

      同是少年人,自然难免好奇那样的女孩有着怎样的容颜,便这般轻易暂缓了初衷,看着一群人进入了海棠苑,随即无声无息地跟了过去,栖身于不远处的绿树上观望。

      叶昔昭仪态出众,容颜更是让人惊艳。满园飞花万盏,妖娆瑰丽的美景,不能抢走她一分一毫的美,只能成为衬托她的美的陪衬。

      曾有四年之久,萧旬再没见过比叶昔昭更美的女孩――严格说起来,在他娶妻之后,也没见过比叶昔昭更美的人。乔安、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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